款式的蔣純渾然不覺,還在試圖描述,卻被楚君山打斷:“走吧,我們送你上去。”
“啊?”蔣純愣了愣,“還要送我上去的嗎……嗚嗚,楚楚你簡直太好了,以後對待傷員請按這個標準來。”
他嘰嘰喳喳的帶著兩人上去,經過工作室的樓層時,蔣純停下了電梯:“我要找一下檔案,楚楚你先帶著梁老師上去——密碼還是原來那個。”
他還得把之前記錄每一次行動的資料夾找出來帶上去,蔣純知道,自己這麼說,楚君山一定能夠明白。
果然,楚君山只是頷首,並沒有任何問題。
“要進去坐坐嗎?”梁星淵站在他身側,目光一直落在楚君山身上,眼神中帶著一點兒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狂熱和愛慕,“還是回家呢?”
“應該會待一會兒。”楚君山站在原地,電梯裡不算明亮的光自頭頂傾瀉而下,光線將他的額頭、鼻尖,乃至於微微凸起的喉結連成一線,漂亮而精美,宛若雕刻家最滿意的作品。他微微偏過頭,看向梁星淵:“你要先回去嗎?”
梁星淵及時收起眼底湧動著的愛戀,努力偽裝成了一個正常人的模樣,溫和地笑了笑:“不用。陪你就好。”
電梯緩緩的上行,明明只有一層樓的高度,可是,不知為何,時間彷彿停止在了這一刻。
很快,兩人同時察覺到了這個問題。
頭頂本就不算明亮的燈光輕輕地閃動,宛若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輕嘲,三秒鐘後,整個狹小的電梯轎廂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霎那間,陰冷的氣息從電梯門縫隙中絲絲縷縷的漫進來,如同惡意一般攀上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膚。
梁星淵蹙起眉,觸手在一瞬間從他的身體中釋放出來,填滿了整個空間。
那些怪物……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上來了。
真是,找死。
梁星淵的觸手無聲無息地在黑暗中蔓延著,但是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蒼白孱弱的愛人正跟自己待在一起。
也許是明白梁星淵的顧忌,在遙遠的黑暗中,傳來了一陣高頻率的笑聲,一聲高過一聲,彷彿在嘲笑梁星淵的無能和自不量力。
你敢在他面前殺戮嗎?
那樣真實的、醜陋的你,還敢再一次出現在你最愛的人類身前嗎?
黑暗中,兩人輕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令梁星淵幾乎聽不見心臟跳動的聲響。
是的,他不能……他不敢。
不敢在楚君山面前,再一次展示出自己無比醜陋的一面。
他深深呼吸著,剋制著自己捕獵的慾望,指尖探入口袋,夾出了手機。
手機隨著點選亮起屏,屏保儼然是他和楚君山結婚那天的照片。
兩個人站在紅色的背景下,皆是一身筆挺的西裝,看上去登對極了。
也許是看見了愛人熟悉的臉,梁星淵的情緒冷靜不少。
他難耐地開啟了手電筒,很快,光亮充斥著狹小的電梯轎廂,將光明重新普照入這一方窄小的天地。
“君山,你現在怎麼樣了?”
梁星淵側過身,本想看一眼自己從剛開始到現在一語未發的愛人。
然而,在手電筒刺目的光線下,他看見了一雙熟悉的、飽含著憤怒與痛恨的、流著淚的眼睛。
這樣的楚君山,比怪物更像一隻怪物。
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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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星淵蹙起眉,下意識將那些本已經收回身體中的觸手全部放了出去。
面對流著淚的楚君山,他剛剛攢齊的所有剋制一瞬間蕩然無存。
無限蔓延的觸手在黑暗中蟄伏潛行著,將整個狹小的電梯轎廂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