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有些擔憂的回答:“你真的可以自己一個人回去嗎?”
“可以。”楚君山回答完,微微眯起眸,回望著那雙黑色的眼睛,像是要從那雙無機質般的雙眼裡找出什麼端倪來。然而,很可惜的是,他什麼也沒找見。
計劃落空,楚君山應答道:“那我先回去了。”
梁星淵點頭,替他叫了計程車,又仔細叮囑了他一些類似於“今天中午要記得吃飯”之類的事情,才依依不捨地目送他上車遠去。
等到那輛銀白色的計程車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梁星淵的臉色恍然變換,神色淡漠。
綠意酒吧之中的火焰已經熄滅,周遭的商鋪都不敢上前。
警察用長長的警戒線將這裡圍了起來,約莫幾十分鐘後,原本聚集著傷員和看熱鬧的熱心市民就全部散去。
梁星淵戴上墨鏡,在車中將自己身上穿著的、楚君山為自己購置的白襯衫換成黑色的另一件,無聲無息地掀開警戒線的一角,進入了這座餘溫未退的廢墟之中。
和梁星淵想象得差不多,這一場離奇的大火,完全是由怪物造成的。
那並不是簡單的火焰,而是屬於怪物的一種異能。只要被“火焰”沾染到的東西,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都會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燃燒,直到消失殆盡。
人類世界的消防員,根本無法搶救這座建築的。
現在這座建築已經被劃作危樓,日後是必定要推倒重建的。
但是,消防員與警察並沒有立刻來這裡處理殘局的原因很簡單——
經歷完這場大火之後,灼熱的溫度從來沒有消退過,普通人只要站在其間,就會覺得灼熱難忍。
然而,這一點溫度對梁星淵而言,簡直不算什麼。
他對此並不感到任何害怕。
作為深淵之中誕生出來的王嗣,梁星淵對溫度的變化敏感,承受的上下限都很高,並不會被怪物的一個異能傷到。
值得被他在意的是,則是他在空氣中嗅到的淡淡的臭味。
那是怪物身上獨有的味道。
梁星淵蹙起眉頭,似乎在極力忍受這種對他來說低賤又噁心的生命。
和楚君山所說的一樣,那些“眼睛”在脫離“母體”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個具有自己獨特生命力的個體,逃散到各個角落之中。
梁星淵看見,腳下的灰燼之中有著不少被燒焦的、爆裂開來的眼球,裡面流淌著橙黃色的膿液,在黑色的焦痕之中顯得極為顯眼。噁心得不免令人想吐。
梁星淵抬起腳,俯下身去,伸出手,捏起了一枚“眼睛”。
他凝視著那隻眼球,半晌,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也許是他這聲笑裡蘊藏著的諷刺意味太濃厚,很快,他手中的已經死亡的那枚“眼球”就在梁星淵的面前瘋狂的旋轉起來——
“薩奇。”梁星淵捏著那枚眼球,似乎非常嫌棄地微微眯起眼睛,忽然發出了一聲低笑,“這個世界好玩嗎?”
被叫做“薩奇”的怪物聽見了這個稱呼,彷彿被定住了一半,足足過了半天,才僵硬的睜開眼皮,望向了自己昔日服侍的王,發出的高頻率聲波嘶啞難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嗯,知道的。”也許是對手太過熟悉,梁星淵看上去罕見地柔和,“因為等會兒還要殺了你,所以先問問。”
“……”薩奇沉默了一下,明顯不明白這種帶有陰謀論的客套到底從何而來,它用癲狂的聲音,彷彿在向看不見的天神做出狂熱的禱告,“這個世界……比我們那個世界好多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出生就來到這個極樂之地……王,這裡沒有會殺死我的怪物,我可以吃掉所有人——你看,這些眼睛,屬於那些可愛的人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