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月華如練,黑雲壓天。
一道劍光疾斬,醜陋的妖怪被攔腰截斷。
何不應嘟囔道:“怎麼這麼多妖怪,沒完沒了是吧。”
拆了伽藍寺之後,石海城異象橫生。源源不斷地妖氣從地下湧現,擾得遍地生靈不得安寧。
“話說客兄弟怎麼還不來找我?”何不應翻腕轉動劍柄,隨手刺死身後偷襲的妖怪,怨聲道:“誰來管管我這個孤家寡人啊~我都快沒錢買酒了~”
“何不應。”晚風攜著扶桑溫潤清冽的聲線蕩進何不應耳中。
“徒兒!?”何不應驚訝地瞪大眼。
扶桑斜著身子倚在樹幹上,晃了晃手裡的酒罈子,笑道:“我給你買酒來了。”
容顏如美瑜,眉目似青巒。
曌陵第一貴公子,名不虛傳。
可惜何不應這個酒蒙子滿心滿眼皆是那一罈上好的春疇弄雪。
扶桑詢問道:“你今晚打算住哪?”
“露宿荒野。”何不應嬉皮笑臉地耍滑道:“徒兒你要請我睡客棧嗎?”
扶桑挑了挑眉,打趣道:“帶你開房?”
何不應順話自然,“兩個大老爺們開了房也不能同房。”
“我來得急,沒帶多少盤纏。”扶桑聳聳肩,無奈道:“現在和你一樣,是個身無分文的流浪漢。”
“不愧是我徒弟!完美繼承我的衣缽!”何不應一把摟過他,開懷大笑道:“那就隨為師一起漂泊吧!”
這樣的玩笑話,何不應張口就來。
扶桑一次次心動,卻不敢信以為真。
師徒二人來到剛廢毀不久的伽藍寺,決定在此歇宿一晚。
神殿坍塌,不復以往巍峨,幾座殘佛立於廢墟,再無一人供奉。
何不應面無表情地站在菩薩殿,仰頭直視著那一尊三十米的神塑。
他從未把希望寄託於神明,苦難哺育了一顆堅韌的頑心,得以逆天改命。
從始至終,唯劍不渝。
而今,何不應雙手合十,敬拜神佛。
“蒼天有眼,請庇佑我徒兒一生長虹。求你顯顯靈吧,我徒兒配得上圓滿二字。”
念罷,他轉身離去。
此時扶桑在禪房裡點燃了燭臺,漫不經心地灌著那罈子春疇弄雪。
何不應推開門板走到他跟前,討要道:“不是給我的嘛?”
扶桑當即將酒罈塞到何不應懷裡。
何不應瞧他這雙頰潮紅的模樣,猜測道:“你醉了?”
“我沒醉。”扶桑伸出手指戳了戳何不應的胸膛,犟嘴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又菜又愛喝嗎?”
何不應問他,“我是誰?”
扶桑冷哼一聲,“不關我事。”
何不應勾起點唇角,玩味十足道:“你是誰?”
“不關你事。”扶桑朝他攤開手掌,厲聲吩咐道:“快把罈子還我,我喝完酒再給你。”
何不應點評道:“酒品真差。”
扶桑木訥地眨了眨眼,“何不應?你怎麼在我的房間裡?”
何不應攙住他的胳膊,胡扯道:“我來夜襲的。”
扶桑推了推何不應,催促道:“你快出去,我要洗澡”
“別動。”何不應手下用點勁捆著他的手臂,敷衍道:“我給你搓背。”
扶桑呵斥道:“浴盆都沒有,我怎麼洗!”
“外面有個池子。”何不應將人扶到床榻邊坐好,交代道:“別惦記洗澡了,先睡吧。”
“等等!”扶桑慌忙拉住他的手,急切道:“你去哪?不許去!”
何不應心中玩味更甚,調侃道:“這不是你的房間嗎?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