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因我一念之生而存在,又因我念頭轉變而消滅。彈指間三千世界構築又消亡,一眨眼人間從此變了模樣。
因為某種極為強大的力量催化,左溫能無意識影響世界構築存在,可惜他自己被困局中不得清醒,現在清醒過來,時間又已經到了。
一切皆是虛妄,就連左溫與嚴華清同歸於盡,也只是虛妄罷了。原本他們倆相遇之處,就是在一處大能修士遺留的洞府之中。仙魔兩道對立,各大門派勾心鬥角。
太虛劍宗的天之驕子,與森羅殿資質平庸的弟子對望一眼,天雷勾動地火。也許是命運在身後步步緊逼,那一眼間竟滋生出無盡的敵意與幾不可見的情愫,讓他們二人狼狽地躲避對方的視線。
大能前輩留下的洞府,自然不會隨意敞開予取予奪。複雜至極的陣法感覺到他們二人的敵意,自然而然順勢將他們倆扯進幻境之中,太過真實讓二人根本無法分辨。
兩人狹路相逢之後,自然是痛快相殺不留情面。一方勝利另一方又不甘心落敗,從此同歸於盡也是理所當然。
幻境並未到此終止,它恰到好處地構築了又一重幻境,意圖將他們兩人的意志麻痺在重重虛構世界之中,神智不存終生無法清醒。
真是狡詐又可怕,左溫磨了磨牙,終於有了幾分後怕之意。偏偏這太虛劍修居心叵測,明明已經清醒卻不願提醒自己,一定是懷有某種不可知的目的。
&ldo;我對你一見鍾情,經歷了兩次死亡之後才終於察覺,只是有些晚了。&rdo;太虛劍修無比坦蕩地說,&ldo;可惜你太過警惕不容人接近,如果你我清醒之後,你必定逃得遠遠的,讓我找不到蹤跡。就算在幻境之中,我也要我們在一起,無所謂後悔也無所謂真實。&rdo;
左溫冷哼一聲,仍然覺得自己不甘心。他斜了嚴華清一眼,一字字道,&ldo;若是我從始至終都未清醒,你又要如何?有一天厭倦之後,就乾脆離開我繼續修行,大概就是如此吧?&rdo;
聽到這魔修毫不客氣地責問自己,嚴華清反倒鬆了一口氣。他上前一步捏住了左溫的手,長睫低垂說得真誠極了,&ldo;莊生夢蝶蝶夢莊生,不管真實還是虛幻,只要你依舊和我在一起,也沒什麼區別。&rdo;
&ldo;都是謊話。&rdo;魔修偏過頭去,輕聲咕噥了一句。嚴華清卻看到,左溫的耳朵紅了,也沒有掙開自己的手。
口是心非,這魔修從始至終都是如此。嚴華清沒有戳穿左溫真正的心思,他們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絢爛宇宙在他們閉眼的那一剎,頃刻崩塌暗淡破裂。時光逆流世界構築,虛化縹緲的一切消失殆盡不復存在。
左溫又能察覺到自己細密真實的呼吸聲,血液厚重地鼓動不息,甚至能聽到迴音潺潺。
細細的經脈與微薄的修為,沒有幻境中積攢的那些澎湃力量,左溫也並不覺得意外。從力量頂峰跌落到低谷,也許有些悵惘,可左溫從未覺得不甘。
不管如何,他在漫長的歲月中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那些經驗並沒有憑空消失。也許他在幻境中的一切都是虛構的,但那些珍貴的體驗與經歷並不會憑空消失。
一步步踏實向前從不氣餒,終有一日左溫能到達頂峰。他徐徐睜開眼睛,發現嚴華清那張許久不見的臉孔近在咫尺。
玄青衣袍隨風鼓動,眉目俊朗氣質高潔,正是太虛劍宗一貫凜然如仙的風格,不用睜眼就能贏得女修傾心。
這麼好的機會,不趁機扇他一巴掌,左溫都覺得不值。這壞念頭剛一興起,嚴華清恰巧睫羽眨動睜開眼睛,墨色眸子亮得驚人。
左溫從那雙黑亮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絢麗得驚人而令人難以置信。即便在諸多幻象世界中,能夠比得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