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心頭疑惑如潮,顧行書怎會是徐晨安之兄?他怎麼會踏入這修真界?他分明不應存於此!自己僅因一緣由,方墜入此書界,顧行書又緣何而來??
謝瀾之惑,則在於洛妍言與顧行書素昧平生,然明眼人皆可見其言非實,若真無識,適才於醫館中,她豈會反應如此強烈?
他不解何時二人相識,即便他與洛妍交情未深之時,亦未曾見她與徐晨安或顧行書有任何瓜葛。
早在掛號之處,顧行書與洛妍相撞之際,顧行書之氣便令他心生警覺,此刻知其舊識,不安倍增。
此感難以言喻,唯煩躁耳。
顧行書之現,使他心生恐慌,恐其奪洛妍而去。
二人在我不知間相識,且洛妍之態,似對此人頗為特別。何因使之不願承認為識?或誤會耶?
若誤會消散,她是否隨那男子而去??
思及此,謝瀾心情愈發沉重,煩躁難耐,不自覺探手入懷,欲尋一煙以解愁緒,卻驚覺囊中空空,始悟尚無此習。
最基本之舒壓之道亦不可得,令他幾近崩潰。
復抬首望向對面女子,其低眸沉思,神色恍惚。顧行書之影又現於腦海中。
顧行書年歲稍長,卻俊朗非常,與洛妍共處數月,謝瀾深知其喜好美色,遇俊男則目不轉睛。
她,容貌控,極至。
心中更添煩躁。
謝瀾猛然起立,動作頗大,驚醒沉思之洛妍。她抬首望向少年,問曰:“何故?”
謝瀾難以言表此時心境,亦覺此事無須告知。默然片刻,終言:“胸悶,欲外出透氣。”
洛妍輕應一聲,未有質疑,“菜至之時,吾將以靈符通知。”
昔日,她必追問何事煩憂,或與他同行。而今不然。
知她心亦亂,因顧行書故,然……
謝瀾抿唇,強自抑制即將失控之怒意與周身散發之寒氣,轉身疾步而出。
入門時他已留意,此家常菜館外右側即有晝夜不歇之雜貨鋪。
至店,購煙一包、火石一枚,付賬後尋路旁椅,點菸沉思。
久未觸煙,初吸便嗆。
咳喘片晌,面赤方止。
彎腰坐定,思緒紛飛間,煙盒已空三成,餘燼散落滿地,手中半支仍在燃。
他靜坐良久,約莫二十息,洛妍內待許久,菜餚已上,仍未歸,遂告之侍者,出尋。
甫出門,遙見謝瀾駝背吞雲吐霧。
她駐足,凝視其接連續煙,心下莫名不適。
她心緒不佳,他何故同然?
乃至需借煙解憂?
書中之謝瀾,乃於大學後,受陳辭所引,初嘗菸草。彼時,陳辭為狐朋狗友所誘,宿時宿舍常煙霧繚繞,偶贈謝瀾,而他拒之。
後因阮寧筠之事,心緒煩躁,陳辭遞煙,方初次嘗試。
煙,乃男子排解憂慮之法,恰如女子憂時喜食喜購,非癖也,然愁時常用以寬心。
洛妍立觀十數息,煙盒幾空,方近前。
菸蒂散落,或盡或半。
謝瀾心稍寬,腹中亦飢,棄半截菸蒂於地,未及熄滅,已有另一足代勞。
抬首,見洛妍立於眼前,微蹙秀眉,顯不悅之色。
未及熄煙,又被她見,更未知她已觀察許久。
謝瀾欲言又止,終未語。
“何以吸菸?”她問。
謝瀾目光落於地,淡聲答:“心緒不寧。”
“非必借煙解憂。”她半跪,取他手中火石及餘煙,投至旁側垃圾箱內,旋即仰首,一臉認真,“解憂之法諸多,非煙可盡。吸菸僅緩一時之苦,憶起之時,愁緒依舊。”
謝瀾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