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自他手中接過重物,險些因那重量而失手。
謝瀾見她手指微顫,眉頭一皺:“可還撐得住?”
“無妨,區區幾步。”洛妍急轉身,奔至沙發旁,書卷譁然落座,她輕嘆:“吾心生焚書以火之意,觀書皆欲燃之。”
謝瀾淡言:“忍之。”
他更鞋入內,書囊置於沙發,旋即步入廚間,自寒玉箱中取兩瓶靈泉冷飲,啟封,遞與她。
“多謝。”洛妍語畢,自少年手中接過玉瓶,正欲飲,忽憶何事,低首望其手掌。
其雙手因書壓而起皺,泛紅,重負之下,手腕力竭,紅痕昭然。
短途無礙,然負重遠行,難免留下痕跡。
洛妍原以為,三中至豐閱仙居不過五行之地,瞬息可達,應無大礙,未料……書卷沉重,二人歸途耗時半刻方至。
洛妍凝視少年緋紅之掌,伸手握之:“君手可有恙?需否以寒玉敷之?”
“……”謝瀾唇角微動:“雖感乏力,寒玉敷治則不必。”
負重久矣,他只覺手痠,一時提重稍顯艱難。
謝瀾思量片刻,言:“肩酸矣。”
“哎,吾替你揉揉,按撫一番如何?”洛妍問罷,仰首暢飲一口靈泉,續言:“揹負書山,懷抱卷海,肩必痠痛,按撫一番,舒爽許多。”
言罷,恐其厭嫌,洛妍補曰:“吾按撫之術,頗為高妙。”
謝瀾望其真誠閃爍之瞳,輕輕頷首:“善。”
洛妍遂置靈泉,引其至座,自身立於沙發之上,跪坐其後,雙手搭於其肩,按摩始。
少年身帶汗香,非但不穢,反有仙乳之氣,洛妍不明此香何來,俯首貼近少年頸肩,鼻尖觸其膚,深吸一口氣。
霎時,謝瀾全身一軟,若非定力深厚,恐已傾倒。
謝瀾心中暗道:絕矣!
此吸……似精氣皆被洛妍所奪。
謝瀾緊握掌心,語氣淡漠:“汝在做甚?”
“嗅君之香。”洛妍直言不諱,未察其人僵硬之態,復湊近吸之,面露疑惑:“謝瀾,君身何故有仙乳之香?莫非暗中修行秘法乎?”
謝瀾:“……”
仙乳之香?
非汝鼻誤,實乃自汝身散發?
“確然。”洛妍再嗅,“香甜如乳,甘之如飴,更有……母乳之味。”
“……”謝瀾聞此言,面色徹底陰沉。
他轉身望向背後少女,其仍保持嗅其頸肩之姿,未料他突轉,毫無防備,亦未坐回。
謝瀾一轉,因角度與坐姿,二人唇齒幾近相觸。
雖僅數秒,卻令他全身一震,似體內力量,此刻正消散殆盡。
洛妍尚未察覺,仍在困惑其身何來此香。
“真乃香甜,往昔未有,難道汗水淋漓,使君之香逸出,透氣休憩乎?”
此言何解?
謝瀾嘴角微抽,望少女紅唇喋喋不休,忽生衝動,欲低首相堵,止其言。
“為何如此望我?”洛妍察覺其目光有異,忙正襟危坐。
謝瀾不語,目光深邃,洛妍心生不安,欲尋話題轉移,卻聞其言:“休憩已足,速整行裝,須臾乘車赴西站。”
洛妍即憶此事,躍離沙發,奔向寢房。
其背影,可謂倉皇逃遁。
洛妍倚門而立,憶客廳中謝瀾之目光,不禁自疑:吾何以覺謝瀾視我之時,有異樣之感?是否錯覺?
農家樂烤全羊,今夜定無法歸。
此時已過酉時,乘車兩刻,加之步行、擁堵,抵達或已亥時末。
餐畢,子時乃至,不可連夜返程,須留宿一夜。
既留宿,自當攜換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