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一旁奉酒的玉公公道:“夫人,就是禾花雀舌。”
“禾花雀?”
商如意一驚,再仔細一看,那些細細小小的肉條子,不是舌頭是什麼!也不知道廚師用什麼法子烹的,每一根雀舌都晶瑩剔透油光發亮,更散發著一股濃郁的異香。只是,這一盤雖然不多,可雀舌細小,要做出這麼一盤來至少也得有幾百根雀舌。
所以,只這一盤菜,就得去抓上百隻禾花雀。
不知道,又耗費了多少人力……
只這麼一想,她的心不由的一沉,但隨即,又忍不住怪自己——明明已經決定了,在這一天,只這一天,不辜負這裡的風景,又何必要記掛那麼多?
於是,她笑道:“知道了。”
玉公公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夫人請用。”
說完,便退下了。
商如意拿起筷子,默默的夾菜喝酒,只是,似有意似乎無意,她沒有夾一根那看上去誘人的玲瓏舌。
而楚暘淡淡的看了一眼,也並沒多說什麼。
這時,一陣清雅的樂聲突然響起,商如意立刻抬起頭來,卻不見樂師的身影,仔細一聽,那樂聲竟是從庭院的牆外傳來,若隱若現,若有若無,既填補了這一刻的靜謐,又不至太驚擾了他們;而樂聲一起,一隊紅衣舞姬也從那寶瓶門外走了進來,他們上了長廊,跟著那樂聲翩翩起舞。
商如意看著聽著,又回頭看向楚暘:“這——”
“喜歡嗎?”
楚暘微笑著看著她:“遊園踏青,怎能沒有歌舞助興?”
“……”
“這些日子,你雖然吃穿用度都是朕安排的,但為了讓你靜養,也沒有什麼供你消遣。今天,都補給你。”
說完,他又道:“喜歡嗎?”
商如意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喜歡。”
楚暘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低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商如意仍舊看著他,又看向剛剛放在桌子一邊的那支桃花,還有周圍那翩翩起舞的舞姬,縈繞在耳畔的靡靡之音,沉默了許久,她也拿起酒杯,將那窖藏三十年的女兒紅一飲而盡。
甘冽的酒帶著一陣灼熱感一路燒下去,也把她不該出口的那些話嚥了回去。
而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酒量這麼好。
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酒,不能澆愁……
因為,哪怕喝了許多酒,她仍然清晰的感覺到心口在不停的作痛,甚至,眼前的風景越美,歌舞越盛,她心中所負擔的痛楚就越烈。
終於,晚膳用完了。
天也黑了。
商如意以為自己終於能從胸口那陣彷彿會延續到永遠的痛楚中解脫出來,卻見楚暘站起身來,一揮手道:“退下。”
立刻,周圍鼓樂齊黯,舞姬們也紛紛退了下去。
整個庭院幾乎只剩他們二人,商如意也站起身來輕聲說道:“陛下是要——”
她的話沒說完,自己就停下了。
今天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可是禁衛軍呢,王紹及呢?自己接到那塊預警的手帕,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異樣。難道真的是預警有誤?還是——
就在她心神有些亂的時候,楚暘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一次,他手上的溫度有些燙,甚至力道也有些不受控制,捏的她的手腕有些痛。
“陛下?”
商如意一驚,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楚暘已經拉著她穿過寶瓶門往外走去。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前方也沒有玉公公帶人提燈照亮,可他們仍然走得通行無阻,因為來時路上看到的屋簷下掛的那些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