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說——若少夫人願意,這一次,不妨跟我們一道去太原。”
下一刻,他大步走進去,帶著冷風一下子走到了床邊。
薛道彤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國公在路上出了一些意外,心裡著實放心不下東都這邊,所以想著,還是把三公子接過去,他年紀最小,國公擔心他會惹禍。”
看著她有些矛盾掙扎的神情,薛道彤想了想,微笑著說道:“少夫人,容我多句嘴。國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考量,既然想要接走三公子和少夫人,自然是為你們考慮。東都城乃是多事之地,不久之後,恐怕更是刀兵交集之所,少夫人留在此地,恐非上策。”
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
她輕聲道:“若是這樣,那事不宜遲,我已經讓人去給三弟收拾行李了,東西拿好就能出發。薛叔叔隨我去找三弟吧。”
商如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抱才發現,她的身子骨,脆弱得驚人。
宇文呈原本不耐煩,但一聽到宇文淵要讓他去太原,立刻又歡喜起來,薛道彤道:“三公子,馬車就在門外等候,你看,你是換身衣裳再去,還是——”
這話,說得很隱晦了。
言外之意,接走的人是需要人保護的,可宇文曄,他不需要人保護。
宇文曄竟然真的說對了。
東都……多事之地,刀兵交集之所。
商如意的眉心微微動了一下。
“……”
圖舍兒驚訝的道:“小姐,你還病著呢,不躺著好好養病,你起來做什麼?有什麼事吩咐奴婢便是。”
所以——
薛道彤接過來放好,道:“好,我一定帶到。”
整個人,懵了。
他們父子兩……倒真是父子。
“我現在就走,這兒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她想了想,還是先吩咐圖舍兒和臥雪去宇文呈的房中收拾幾件行李,然後自己支撐著病體勉強到了會客廳,果然見到了宇文淵身邊的長隨薛道彤。他是個三十多歲,飽經風霜的中年人,衣著樸素,形容消瘦,一見到商如意,立刻起身行禮:“見過少夫人。”
雖然在裡頭關了一晚上,但這孩子臉上怨恨倔強的神情卻是絲毫不減,走出來的時候還冷冷的看了商如意一眼,故意冷冷道:“二嫂,不是說要把我關三天嗎,怎麼今天就放我出來了?”
商如意輕聲道:“三弟不聽話,我們做哥嫂的訓誡了他。”
他跟著商如意一路往裡走,卻沒想到走到上了鎖的柴房門口,頓時也是一驚:“這是——”
商如意道:“我走了,那二哥怎麼辦呢?”
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身邊的人走與留,並不會影響他要做的事。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一點莫名的慶幸,慶幸昨夜……沒有抱她。
商如意又道:“這一路上,還請小心。”
商如意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對著他微笑道:“我明白了。”
薛道彤輕輕笑了笑,道:“這,國公倒是沒有交代。不過,二公子跟別人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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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朝會持續了三個多時辰,等到下朝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睡衣,白得好像無暇的落雪,可她的臉頰,在低燒的折磨下仍舊泛著病態的嫣紅,甚至連眼角也是紅紅的,卻因為發燒的關係,眼睛格外的亮,甚至在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有著盈盈的水光。
商如意的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
他身上的寒意,立刻襲到了對方的身上,讓她微微瑟縮了一下,隨即,發出了虛弱的輕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