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田臉色陰沉,他望著臉前升起的煙霧,陰森森地說道:“秋田,你是老人,應該還記得大毒梟敖昆被殺這件事情吧。當時負責貼身保護敖昆的人,就是我們山口保安和黑鷹派出的精銳人員,而這個貼身警衛隊的指揮官,就是當時的黑鷹狙擊手查理。”
他說到這裡,臉上突然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他咬著牙根說道:“種種跡象表明,敖昆被殺,很可能就是查理與花豹的人裡應外合。否則,在那種守衛極為嚴密的峽谷地形中,根本就沒人能滲透進去。”
說著,他伸手緊緊抓住靠在身邊的狙擊步槍,臉上的肌肉都在極度的憤怒中變得扭曲,他惡狠狠地繼續說道:“當時接到敖昆僱傭的時候,我曾經親自到過那個峽谷,那裡簡直就是一座銅牆鐵壁,來人能在我們這麼多僱傭兵的眼皮子底下,將敖昆一槍狙殺。如果沒有內奸,這絕不可能!”
黑田在極度暴怒中,聲音猶如金屬摩擦一般淒厲刺耳,讓站在門口的手下臉色都變得慘白,秋田也在這種難聽的聲音中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睛緊緊盯著黑田手中的狙擊步槍,唯恐他在暴怒中揚起槍口。站在屋外小院中警戒的幾個僱傭兵,也都神色緊張地向後望來。
黑田暴怒的聲音剛落,秋田就趕緊站起拿起桌上的咖啡壺,小心翼翼地給黑田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續上。他心中明白,自己在無意中的問話,已經觸動了這個老闆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經。
他知道,只要那支華夏的花豹部隊存在一天,黑田就會寢食不安。因為這支兇猛的花豹部隊,不但是成為了阻礙他們山口保安獲得財源的屏障,還在黑田的心裡留下了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痕!
秋田看著黑田那雙泛著兇光的眼睛,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股憐憫的神色,他在心中暗道:“這個僱傭團的老闆不好當啊!黑田不但要親臨槍林彈雨中浴血奮戰,還要在心中時刻想著復仇。”
“看了那支華夏的花豹部隊,已經成為了黑田心中的一根刺,只要這支花豹部隊還在,高橋他們的屍體就會永遠浮現在他的眼前,令他寢食不安。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跟這隻兇狠的花豹拼個你死我活!”
秋田想到這裡,緊緊攥著桌旁突擊步槍的手慢慢鬆開了,他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退意。他是黑田成立山口保安後招募的第一批僱傭兵,這麼多年來,他隨著黑田出生入死,經歷過無數次的槍林彈雨。
他親眼見到一個個同伴在槍彈和炮火中死去,同伴那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到現在還經常浮現在他的眼前。
此時,他望著黑田那張在憤怒中扭曲的面孔,腦海中猛地湧出了一個念頭:“跟著這樣被仇恨扭曲的老闆,自己還能活著返回老家嗎?自己這麼多年來用命換來的金錢,自己還有福去享受嗎?”
秋田想到這裡,將手中的突擊步槍輕輕靠在了桌旁。可就在這時,他眼前又突然出現黑田拔出手槍、擊斃那個從皮卡車中爬出的手下的畫面。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左手又慢慢攥住了冰冷的槍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走進了這條為金錢賣命的行當,他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黑田性格暴戾多疑,他絕不會讓自己這個知曉他眾多秘密的親信,安全離開他的視線。只要他敢流露出退出的意思,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飛出一顆呼嘯的子彈,一槍打爆自己的腦袋。
秋田想到這裡,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身上的面板表皮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趕緊一屁股坐到身後的椅子上,默默地將突擊步槍放到了腿上,他在心中感嘆著說道:“進來容易,出去難,看來自己這輩子離不開黑田這個山口保安了!”
這時,黑田在暴怒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抬頭盯著站在門口的手下問道:“藤井呢?老子回來這麼半天了,他為什麼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