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時瑜有種學生見老師的緊迫感,“伯父不是一直不同意咱倆的關係嗎?”
“但他也沒有極力反對,所有事情都需要循序漸進,逐漸破冰不是嗎?”溫荇清手指撫摩他的頭髮,眼裡閃過不易察覺的內疚,“畢竟你對於我來說,除了戀人身份,更是過命的交情和救命恩人。”
想起時瑜跳樓那幕溫荇清仍覺心驚肉跳,那一刻險些以為永遠失去了時瑜,比起刀子扎進心臟還要難受萬分,要不是當時溫世雄和姜延坺一人拖拽他一條腿拼命後拽,自己險些就跟著跳了下去。
沒有下次,也不會再有下次,有些太過沉重的言語溫荇清並不想說出口,只要時瑜還在身邊,護他周全這句話自己始終會銘刻在心。
“我才不想當你什麼救命恩人。”拉過溫荇清手指,時瑜放在唇邊虔誠落吻,上面依稀殘留著洗髮沐浴液的香氣,“那個時候想的只有死生與共,你決定要我活下去的時候,我心中同樣有了答案。”
你為什麼,我就為什麼
徵得主治醫生同意,說依照時瑜現在身體情況,只要不去旅遊登山高空彈跳,參加一場家庭宴會完全沒有問題。
話中帶有玩笑成分,但足夠說明目前時瑜恢復不錯,假以時日便可以出院步入正常生活。
上次隨溫荇清來本家還是參加溫焱婚禮那次,沒了大批賓客和喜慶裝飾,大宅院仍舊顯得氣派恢宏,可除卻熱鬧倒又顯得幾分冷清。之前只在婚禮劃分的場地停留,並沒有機會一覽宅院全貌,進去主院時入眼一片蔬菜田園,與其他地方裝潢明顯格格不入。
溫馳川闞家豪他們同樣被徐妍菲喊了過來,肖應執表現得似有拘束,一直跟在溫馳川身旁安靜站著,直到見時瑜他們,那種拘束感才慢慢變得鬆弛。
客廳裡溫世雄獨自坐在沙發上飲茶,一副不想管年輕人二三事的模樣,蝴蝶跟隨同來,這會正膽大妄為臥在老爺子腿上,一根毛蟲似的尾巴輕輕甩動,高傲不可一世對所有來人抬起頭顱。
聽到廳外傳過腳步,溫世雄轉頭看到兩個兒子各領人走進,也只淡淡點頭說句來了。
人員到齊廚師上菜,徐妍菲招呼所有人落座,家裡餐桌上從未圍過這麼多人在,所以比過年時還要熱鬧幾分,溫世雄罕見沒提起任和有關兩兄弟的事,只默默夾了塊魚放在時瑜盤中,即便準備好的感激之言,全變作一筷接一筷的夾菜。
得知時瑜被特許出院,馮海民父女同樣趕過,住院期間兩人時有探望,說馮釋對於此次事件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求時瑜原諒,只想好好代那不肖子道個歉。
子不教父之過,馮海民覺得他這個做父親的過去對他太過縱容,以至馮釋走上今天這種歪路,介於這次他所犯下的罪行全權交由警方處理,怎麼判怎麼定罪馮海民都不會再插手過問,同樣辭掉了自己這份工作,官海浮沉數十年,最後拂袖瞭然去。
一頓飯吃得順利和諧,冬日裡難得遇見的晴朗天氣,飯後兩個老頭坐在院中石椅上互傾心事,尤嫌聊天不夠,還要佐以小酒才算盡興。
“他們倆領誰回來這種事我不再插手,結果老馮你猜怎麼著,溫荇清那臭小子前些天還說要去國外領證結婚,老二胡鬧,老大也跟著胡來,你說說哪有兩個男人結婚的,就算結了婚我怎麼稱呼,總不能對別人說,我那倆男兒媳?”
“行了老溫,你有這麼好的兒子就知足吧,你看我家那不孝子,沒他我至少還能多活十年,現在有他沒他都一樣,反正我還有個女兒……”
馮綺悅幫兩位長輩拿完酒站在院落裡停留,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透過院落拱門朝長廊望去,見溫馳川兄弟和闞家豪圍在一起像在說些什麼,時不時傳過幾道爽朗笑聲,眼前所有情景,根本不會讓人想到前不久剛剛經歷過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