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辦不到,除非威望達到極致,超越古之先賢。
此刻,嬴政心中明白,他還未能做到。
“三公子,王上,秦國以法治國,此乃立國之本,也是席捲天下的利器,臣以為不可輕動!”
王綰語氣低沉,面對嬴政與嬴高,表達出反對之意。
“以秦製為基礎,取其精華,方能讓秦國更健康發展,這才是對大秦最好的交代。”
嬴高聲音悠然,眸底掠過一絲無奈,秦法制早已根深蒂固,他無意改變,只想做些微調。
讓秦國制度多一些圓融,不至於過於鋒利,不再全是稜角。
“況且,我並未打算立刻改變,只是讓父王心中有數,以免將來事起,措手不及。”
讓一個沉寂百年,習慣了一套制度和生活方式的國家改變,必將伴隨陣痛,或許不及商君孝公變法那般深遠,卻遠比商君變法更為殘酷。
這並非一國內部的改變,而是一個時代的變革。
嬴高深知,商君變法於秦,無數送葬者,止於商君,而在歷史上,這場偉大變革始於始皇李斯,最終,整個大秦為其送葬。
此刻,嬴高心生一念,從幼年開始做起,他一人之送葬足矣,這個偉大的國度,應存在得更長久。
讓華夏多留存些精氣神。
只是此理,註定是他內心壓抑的夢想,無法言說,這條路,或是嬴高選擇的這條路,原本就是憑藉一腔孤勇,勇往直前的悲壯史詩......
為這片靈脈繁衍的疆域,嬴高無悔無怨。
若能使大秦永存萬載,隕落又有何懼?
“三公子,如今旱災肆虐,尚未平息,據日辰推演,降雨之期恐要等到八月末,而今僅七月過半!”王綰對嬴高言道:“敢問三公子,對此旱情有何應對之策?”
“涇河未疏,水路不通,昔日公子之諫言已被擱置一旁!”
嬴高深望王綰,一字一頓:“區區一三川郡守,非天庭神祗,無法直接喚雨。”
“如今只能組織百姓,連同湧入的饑民自救!”
說到此處,嬴高沉吟良久,直視王綰:“且據我所獲情報,此次饑民湧出,多集中在三川郡,佔入秦饑民之六成有餘。”
“三川郡承受最大壓力,以朝廷之力,安置其餘四成,應無大礙,此事,我信長史能妥善處理。”
嬴高心知肚明,三川郡的饑民已至臨界,自四方湧入的饑民,不下一百五十萬,不超兩百萬之眾。
如此駭人數量,令三川郡府如履薄冰,唯恐內亂爆發,也使得三川郡人口瞬間超越大秦除內史、巴蜀外所有郡縣。
雖三川郡水利工事已啟,但此責仍歸咎於嬴高,而非大秦朝廷。
或許,朝廷僅擔一成,其餘皆由嬴高一人扛起。此時,他這位劍南商會創始人,反而負債累累。
此刻,嬴高不敢再接納饑民。
否則,已達臨界點的三川郡,頃刻間便會動盪不安,此事絕不可發生,大秦已連遭重創。
若三川郡再生變故,必損嬴政威望,亦將動搖大秦國民對朝廷,對大秦的信念。
“三公子,若八月末仍無降雨,又該如何應對?”
聽聞嬴高之言,王綰自然明白其意,他對三川郡並非一無所知,此刻聽此一番話,已深知三川郡的困境。
然旱災關乎重大,影響深遠,他必須有把握,方能採取下一步行動。
“無雨降,便是天意讓他們逝去,我亦無能為力——!”
現在的嬴高僅是三川郡守,他深知無法拯救天下蒼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何況救世也需要代價。
唯有嬴政才有權下令救民,此時的嬴高威望尚不及,也無法對大秦決策指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