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個二十兩,
謝永安連連點頭,怪不得好的繡娘都願意去錦繡成衣鋪,很招攬繡藝超群者。
芳枝將手中的冊子呈上,“青天大老爺,民女是負責計數的繡娘,這裡是年前的記錄。”
有衙役呈上,
謝永安一一看過,傳遞給祝弘懿等三人看。
記錄的相當詳細,什麼時辰放的活,什麼時辰完成的,都記上。
下面的小靈兒膽子也大,聲音脆生生的。
“謝大人,民女是錦繡成衣鋪的學徒,開始是沒有工錢的,按照繡出來的小物件計數,學到後期才有五兩的工錢,在別的繡坊是沒有的,民女為了掙錢給阿爹看病,去的主家九姑娘的鋪子,掙來銀子給阿爹看病,現在都能自己走路了,九姑娘就是我家的大恩人。”
說來說去,真的是半點毛病挑不出來。
下面跪著的穿著褐色囚服的這群人,有帶枷鎖的,有沒帶的,全都不言聲了。
花總管端詳著計數的賬冊緩緩道:
“只年前這個月,繡娘們只睡兩個時辰的覺,不可能吧?”
謝永安恍然大悟,計數的賬冊寫的密密麻麻的,他也沒仔細看。
趕緊親自起身到花總管面前,接過賬冊細看。
周蘆只瞥了他們一眼,沒做聲,這等小事還難倒了小九不成,還縣令呢,腦仁沒花生豆大。
吳長隨憋著笑,很少見鹽使大人鄙視誰,今算是開眼了。
祝弘懿換個姿勢坐著,“謝大人,麻煩快點,看不明白不恥下問。”
謝大人後脊樑的汗又流出來了,本來慢慢看是能看懂的,經十三爺催,反倒眼前一片糊。
謝永安顫顫的回了自己的位子,對著下面道:
“繡娘們只睡兩個時辰嗎?”
半夏道:“回大人,二到三個時辰,年紀小的是不允許的。”
跪在人堆裡的柳二爺大聲道:“大人明查,繡娘們天一黑,針腳都看不清,她們在欺瞞大人。”
半夏就等這句話呢,胳膊都端酸了。
謝永安看向沈逸瀾,“沈氏,你當作何解釋。”
沈逸瀾心道,本以為用不上這一環,累著她家夏夏了,
“回大人,民女有寶貝,沈家的丫鬟將親自奉上。”
這麼貴重的東西可不能讓別人碰。
半夏大著膽子起身,緩步走到縣衙大堂的書案前,鄭重其事的將承盤放在謝永安面前。
謝永安湊近了,寶貝當然要看仔細。
半夏將遮布撤下,頓時滿室生輝,驚得謝永安下意識抬袖子遮住眼睛,動作慢點容易晃瞎了。
花總管趕緊上前,仔細觀看,這麼大的夜明珠實屬罕見,
大堂上其他人驚撥出聲,掛上這個,屋裡比晴天還要亮堂。
半夏道:“錦繡成衣鋪的大繡房裡,兩面的牆上都有掛,大人們不信可以去看看,還送小顧宅一些。就剩下這六顆了。”
沈逸瀾暗歎,可有她們家夏夏顯擺的機會了,說的傲聲傲氣的。
一群人中,只有花總管眉頭緊鎖,站在夜明珠前久久凝望,
他轉過身,尖聲尖氣的道:
“沈逸瀾,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