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洇溼手中的設計稿。
田所隼鬥同樣在笑,他笑的像是頭牌男公關,幾乎用盡畢生功力讓自己看起來和顏悅色、和藹可親,但大腦已經如抽風的離心機一樣高速運轉起來,開始預判接下來的所有對話走向,並試圖準備好最佳的回答。
甜點上來了。
兩人幾乎同時拿起叉子,又同時放下。
忽然月崎把手中的設計稿放到田所隼鬥面前,“您過目。”
田所隼鬥立刻接過,一邊拆一邊誇,彷彿月崎不是設計師,是永遠不會出錯的造物主。
“……月崎先生的設計稿必定非常優秀,即便要改也不過是因為個人喜好不同所產生的一些細枝末節,我——”
田所隼鬥誇不出來了,他整個人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設計圖,雖然仍舊在笑,但是那笑容像是焊上的一般,只有一雙眼睛越睜越大,瞪得幾乎要掉出來。
“……這是中原先生讓你這麼設計的?”
“他說相信我的審美,所以設計上以我的喜好為主。”
田所隼鬥:“……”
直覺告訴他要真這麼裝修,這棟別墅絕對不能要了。
但是回想中原中也“掂量著回答”那五個大字,他最終只是擠出了一個假笑,“那您的審美還真別緻。”
——我上司居然相信這個,他的審美也挺別緻的。
“可以,就這麼裝修吧。”田所隼鬥把設計圖還給了月崎。
像是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透過了,月崎微微一愣,又謹慎問道:“沒有要改的地方嗎?”
田所隼鬥遞設計圖的動作一頓,同樣謹慎道:“可以嗎?”
“當然,我們事先溝通就是為了確定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
田所隼鬥心中默唸“掂量著回答”,強忍住說話的慾望,挑了箇中規中矩的地方:“把臥室裡的棺材去掉。”
月崎放心了,這才是甲乙方的正常流程嘛。
“可以,換成釘床嗎?”
“……不,普通的席夢思。”
……
金烏西墜的時候,兩人結束了這次會面,設計稿敲定,別墅正式進入裝修階段。
雖然有點忐忑中原中也的想法,但這畢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月崎連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叫住了田所隼鬥。
“田所先生,你知道中原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他其實發覺中原中也的身份不對勁很久了,畢竟對方天天上夜班,有時候回來時衣角還會沾血——那血液的分佈也沒什麼美感,不像是為了裝飾自己抹上去的——前不久還說有麻煩可以找他,言下之意似乎不是過分的麻煩他都可以擺平。
而這點不對勁,在田所隼鬥要在別墅內預留空間建造密室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田所隼鬥瞬間一個激靈,回想起中原中也之前耳提面命不要暴露他真正身份,立刻篤定回答:“中原先生是個保鏢。”港/黑的保鏢也算保鏢。
“但是他似乎很有錢?”
“因為他是保鏢的同時還是個富二代。”
這麼解釋好像能說的通?
月崎眨眨眼,信了。
田所隼鬥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的表情,打算為自家上司拉一點印象分。
“如果你有麻煩的話,真的可以找他,”田所隼斗頓了頓,在察言觀色這方面,他比中原中也高了不知多少個量級,敏銳察覺到了月崎的心思,又補充一句:“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可看成一個單純的商業行為。”
月崎當時只是禮貌性的點頭,但這段話終究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跡。
又過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