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想起章側妃跟她訴說如何把章韻瑤帶來王府的經過,直言道:“我想是孃親對她在章府遭遇的憐憫,而章韻瑤正好利用了孃親的善良。”
“這只是表面原由。”沈珺如是說道,“真正讓孃親偏愛她的原因是父王。”
“漢王?”徐婉驚訝!
沈珺雙手束後站在窗前,看著水塘對面的幾棵銀杏樹,淡淡說道:“父王說章韻瑤很像孃親,有孃親小時候的純真,說既然孃親喜歡,就把這個侄女養在身邊,王府也不缺一個表姑孃的口糧。”
……徐婉有些不敢置信,“就這樣?”
“很可笑對吧!”沈珺回過頭看著徐婉,“就因她所愛之人隨口一句話,便傾盡所有偏愛那個像她小時候的的侄女。”
這豈止是可笑,簡直是可憐又可恨。
徐婉突然想起自己剛嫁入王府時,章側妃並不喜歡她,可是不過三四日,態度對她一百八十度大轉,她一度以為是自己行事有度,孝順有禮,感化了章側妃。
現在想來,很有可能也是漢王的態度讓章側妃轉變。她記得她嫁進王府時,漢王可是破天荒的在朝曦苑連著留宿過三日。
燕兒拿了暖爐回來,沈珺將徐婉手裡這個不怎麼暖和的換掉,“從我記事起,就不喜歡王府裡的這種氛圍,似乎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在父王母妃面前一副面孔,揹著他們又是另一副面孔。所以我經常避開他們,一個人在這杏園裡或看書、或練武、或侍弄花草。”
沈珺以前也很孤單吧,徐婉心中不免感喟,她靠近沈珺,沈珺順勢抱著她,水榭裡寂靜又清冷,徐婉不想沈珺沉浸在這種沉重的過去裡,便笑著轉開話題:“你還會侍弄花草。”她記得,他連如何給花澆水都不會。
沈珺不知徐婉心中所想,見她不信,據理解釋:“那當然,我覺得花草樹木比人更真實,想要它長勢茂盛、開花結果,就得用心侍養。小時候,我也會因為孃親的忽視冷淡而迷茫,老太妃王祖母幾次教導於我,她說有的人想法成熟,有的人想法簡單,有的人懂事早,有的人懂事晚,而孃親就是後者,她自己都還是孩子心性,又如何能做一名合格的孃親。總得給她時間成長,她才會明白,到底誰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又說人和人相處靠的是緣分,有些人性子一樣,喜好相同,卻不一定能生活在一起,有些人哪哪都不同,反而可以互補,無論是一眼萬年,還是擦肩而過,緣深緣淺早已天註定。”
徐婉點點頭,這是老太妃能說出的話。
沈珺繼續說道:“王祖父一生只娶了王祖母一人,生了父王一子。成親前王祖父曾有過兩名婢妾,成親後不但打發了兩名婢妾,且未再納過一人,這一切皆因王祖父對王祖母的一片真心。王祖母也擔得起這份真心,她是一位非常通透且智慧的女子,府裡所有人的心思她都看的清楚,但是她並不多言插手。用她的話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如果這條路充滿荊棘,在她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也不吝嗇拉拔一下,我種花草就是受王祖母指點。”
沈珺說著,拉著徐婉走到水榭門邊,指著簷下的幾排木架說道:“以前這木架上放滿了盆栽,蘭花、秋菊、月季、羅漢松等,好多種類,都是我侍養的。後來去了衛所,便將這些盆栽交給府裡的花匠打理,或許是這裡地處偏院,花匠不夠用心,這些盆栽慢慢就枯萎了,我領了差事,呆在府裡的時間又少,侍養花草自然就擱置了。”
沈珺說得隨意輕鬆,徐婉聽聞後,心中卻驚濤駭浪,沈珺會養花,怎麼會?她記得夢裡因為沈珺不會澆水,她還特意給她講解過養花心得。
難道他是裝的,故意引她如此?
可是為什麼呢?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她難得遇上一個對花卉感興趣的人,對著他侃侃而談,而他當時,就那麼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