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姜曉穗驚喜地大喊,“你今天怎麼不上班?我來車站發貨呢,這是你物件?”
杜紅面頰緋紅,右手不斷絞著麻花辮,羞羞答答地小聲應道:“嗯,他剛從部隊裡回來。我們今天要去縣裡買衣服,下個月辦喜酒,你到時候記得來啊。”
“一定,一定。”姜曉穗在供銷社得過不少便利,和杜紅關係不錯。
杜紅含羞帶臊地望了眼自己物件,介紹說:“王大哥,這是咱們公社的姜幹事。你別看她年紀輕,可能幹啦。社裡的農業合作社和竹編廠全是她辦的,咱們公社裡幾乎沒人不認識她哩。”
姜曉穗哈哈大笑起來:“王同志,你別聽紅姐瞎說,我可沒那麼家喻戶曉。”
男人炯炯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似不善似懷疑地盯了她一眼,語氣古怪地問:“你就是姜曉穗?”
兩個女人都是一愣,納悶地看了看他。
姜曉穗嘴角的弧度微斂,笑著回答:“是我。”
對方沉默片刻,眉頭緊皺,似乎在忍耐什麼:“你好,我叫王楚明。歡迎你來參加我和杜紅的婚禮。杜紅,我們走吧,快發車了。”
公社的巴士開往市裡,途徑縣城,確實也到了發車時間。杜紅對王楚明的表現有些不滿意,面頰滾燙,抱歉地看了看姜曉穗,隨著男人坐上車。
姜曉穗卻如遭雷劈般站在原地,耳邊似有魔音環繞,不斷重複著“王楚明”三個字。
媽媽呀,原男主怎麼出來了?他怎麼會是杜紅的未婚夫啊?莊梅梅怎麼辦?
——啊呸,莊梅梅嫁給誰她不關心。但是天定的良緣那麼容易散嗎?
按照原劇情,莊梅梅很早就認識了男主,那時候男主好像有婚約在身。但他不可自控地愛上了莊梅梅,愛得如痴如狂,所以堅決地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約,並立刻與曖昧不清的莊梅梅正式確定了關係。
至於未婚妻,那必然是一個不識好歹的反面角色,誰會在乎她的死活啊?
姜曉穗咂吧了一下狗血的劇情,想到剛剛男主那不夠善良的一瞥,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對狗男女不會已經好上了吧?
杜紅坐在窗邊的座位上,抿唇問:“姜幹事是我朋友,你剛剛咋那副態度?”
王楚明皺了皺眉,不大高興地回答:“你朋友人品不好,少跟她來往。”
“你胡說八道啥呢?”杜紅轉頭瞧他,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刻滿了冷漠和不耐,她心裡發涼,攥著拳頭問,“你又不認識人家,就一通瞎說。你不尊重我的朋友,就是不尊重我。”
王楚明這才側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緊皺,不耐煩地說:“你要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跟我鬧嗎?杜紅,如果你是這樣的人,那我們這婚也就沒必要結了。”
杜紅心頭一滯,淚水泛上眼眶,撐得眼睛痠痛難忍:“你混蛋!”
王楚明“嘖”了一聲,轉頭望向過道另一邊的車窗外。
連綿起伏的山林與廣闊無邊的田野把車窗裝點得色彩鮮明,春天的氣息乘著暖風送進窗內。他又想起那天從部隊回來,剛到公社,就遇到一個柔弱美麗的姑娘摔倒在路邊,泥土弄髒了她的杏色的衣服,卻把她的眼睛和心靈襯得更加潔淨。
他們四目相對,彷彿有電流淌過靈魂,心臟如擂鼓疾跳。他立刻愛上了這個姑娘,從她的眼睛裡,他知道她也愛他。
可他已經有了婚約,為什麼他要有婚約?
把人送到衛生院後,姑娘告訴了他名字——莊梅梅,這名字與她相配,美好卻不豔俗。
從梅梅無法抑制的傾訴中,他得知了她的遭遇。那一刻,王楚明的心彷彿被一團鐵絲擰緊,疼得滴出血來。
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她,她失去了前途、失去了家人的愛護,還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