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的小木屋裡,林嵐點著蠟燭,興奮得徹夜未眠,一遍一遍地數著借條,計算著最終他能拿到的靈幣數量,外頭的天色才亮,他就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出欲尋紅燭而去,不想一推開門,枯樹下那個紅裙的女孩背朝著朝陽而立,眉眼精緻,左眼角下淚痣如血,竟似已在這裡站了許久。
“你怎麼來了?”林嵐拿著儲物戒走來,挨近紅燭嬉笑道,“我這次可湊了許多靈幣,快三萬了呢,最後我拿到的靈幣分你一半,畢竟其中你功不可沒嘛!”
“好啊,”紅燭收斂了眼底一道微妙的光芒,笑著道,“不枉我怕你迷路來走一遭。”
紅燭這次的笑容不冷,和朝陽一樣暖洋洋的,在陽光中如夢如幻,似乎隨時都要融化在陽光裡一般,林嵐呆了呆,這才摸著鼻子心虛地笑了笑,“那東西交給你了,我去見見青山長老,他待我不錯,怎麼也得去賠個不是。”
紅燭點頭,她沒急著走,而是目送林嵐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看著只存在於她眼中少年身邊縈繞不去的陰影,她心中隱隱泛起了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她想,也許這就是眼看著少年走向死亡時她全部的悲傷了吧,不過如此,也不必為此改變些什麼,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裡,她只要找到她的天命就好。
……
林嵐與青山長老告別後,還走在路上,他就想著或許他的賞賜已經到了木屋裡,不禁加快了腳步往回跑去,木屋外果真站了一位東林門生,正看著破敗木屋的破舊木門在風中“吱呀吱呀”地搖擺,林嵐趕緊小跑上前,問道:“這位師兄,可是東林的賞賜已到?”
那人遞過一枚儲物戒,林嵐微愣,他交了一枚儲物戒上去,此時不應該有兩枚嗎,空間靈器應當不可放入另一個空間靈器中。
“請清點。”那人對林嵐的疑惑視而不見,平靜地說道。
林嵐狐疑地接過儲物戒,一絲神魂落在戒指上,只是掃視一眼,甚至不用清點他也知道里面的東西非但沒有增加,反而更少了,尤其是那兩枚長歪的靈石居然也沒了,他忍不住問道:“這真的是東林給我的答覆?”
由不得他不懷疑,是眼前的東林門生私吞了他的財物,一想到昨日簽下的厚厚一沓借條,再聯想到陳雲庭那個比他還不要臉的傢伙露出的那種恐怖笑容,林嵐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東林拿賞賜抵完了債,你欠東林的已經還清,剩下的請收好。”那人依舊平靜地把話說完。
可我欠下陳雲庭上萬靈幣啊!尤其一想到陳雲庭被人追債的場景,林嵐就欲哭無淚。
“萬惡的東林,你欺人太甚!”
“到底是哪個混蛋在當掌門,我要見掌門!”
“……”
站在林嵐身前的東林門生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也不語,只當什麼都沒聽到,任由少年一個人在原地委屈得團團轉,只能在口中逞一時快意。
“正好,掌門也想見你。”空無一人的枯木上,忽然幽幽得出現了一道身影。
林嵐:“……”
樹上那人一躍而下,面容清秀卻太過冷峻,一身黑衣,來去無蹤,倒不像是東林中人。
“顧小衍?”林嵐漸漸睜大了眼睛,自從平城分別,他以為再也找不到了這兩個無賴,不想邵衍就在東林中,少年忽而一拍腦袋,驚疑不定地道,“那掌門莫非是……”
邵衍忽然一把拎過林嵐的腰帶,提著人就向山上飛奔而去,山巔之上玉宇瓊樓,山泉匯成了一方湖水,靈花異草,蝴蝶穿梭,至於更遠的林子裡,不知又是什麼珍禽發出了一道婉轉的啼鳴。
林嵐被邵衍提在手上,羨慕地看著九曲廊橋邊飛蝶逐花,簡樸大方的樓閣斷絕了外界的寒氣,舒適宜人。
邵衍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