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會面,讓趙崢知道事情遠比他之前想象的要糟糕。
對面的北狄人,根本就沒有好好談的意思。
在趙崢的想法裡,談判應當是兩方引經論典來爭論,誰有理誰就佔據主動。
可是今天的初次會面,對方根本就不講理。
趙崢雖然沒什麼能力,可自幼飽讀詩書,對上這個北狄王子如此做派,他便沒了主意。
一路隱忍著,回到奉池,就忍不住了。
“陶大將軍,本王看這北狄明顯就不想好好談,他們是想要開戰。”
奉池以及邊境的存糧和物資,趙崢已經看過了,還不夠對方要的一半。
可若是跟朝廷求援,讓父皇再批些下來,那就顯得他太過無用了。
趙崢怕母親因此失望,對範臻的敬畏甚至超過了父皇。
他也明白能來邊境,都是他母親一手謀劃的。
為的就是讓他累積一些資歷,將來有資格爭奪那個位置。
所以此時的趙崢,有些急躁,為對方的難纏而急躁。
他當然也知道,輕易是不能開戰的。
若是北狄真的毀了城牆,光是那一段,足以讓父皇大怒。
雖然可以再重新建,但也要花費不少人力物力。
最重要的是,北狄怎麼可能會老老實實等他們建新的。
一定會時不時就來突襲,到時候邊境將戰火不斷。
陶陂沒有說話,因為惠王來了之後,他便決定一切都由惠王做主。
最後結果怎樣,都不關他的事。
趙崢建陶陂也沒什麼主意,便讓他先下去了。
然後去詢問範招,範招今日全程跟隨,自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王爺,不管最後是和還是戰,您不能先亂了分寸。”
惠王今日的表現,實在讓範招覺得失望。
“上位者喜怒不形於色,但您今日卻表現的太明顯了。”
“我”趙崢緊了緊拳頭:“本王只是太氣憤。”
“生氣也無用,您代表的是乾國。”
“那我要怎麼做?我怕一言不合,他們萬一真的要打呢?”
範招只是個護衛,但依然不影響他此時看趙崢的眼神,透著鄙夷。
“乾國何時怕打仗了?您的這番話,若讓皇上聽到,只怕以後再不會重用。”
趙崢知道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他也不介意範招的眼神。
“範侍衛,你若有辦法,就教教本王吧,本王不想讓母親失望。”
範招心中輕嘆,開口說道:“王爺只管讓人送信,給出一個您覺得合適的清單,明確跟他們說,若不同意,那便開戰。”
“這一兩日,調動邊境大軍圍堵邊城,時刻準備開戰。”
“總之,兩方談判,誰先示弱,就必然要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至於王爺怕打仗,那更沒必要。”
範招輕聲道:“王爺若是敢於帶兵主動出征,哪怕失利,皇上也不會責罰。”
趙崢還在想範招的這些話,又聽他說道:“王爺,您首先要了解您的父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本王明白了。”
許滿倉在傍晚準備陪高芷蘭吃飯的時候,收到了對方使者送來的信。
信是乾國惠王親筆寫的,字跡飄逸端正,看著挺讓人賞心悅目的。
許滿倉也學寫字了,終究是時日短,很不好看。
而且他不但要學著寫乾國文字,還要學北狄文字。
拿了信件,許滿倉讓高芷蘭先用飯,他去了府中收拾出來的書房。
信中惠王的說詞,就是按照範招的意思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