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倉的話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連吉而思的臉上都帶著幾分震驚,達日阿赤和阿郎兩人更是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許滿倉的話對他們而言就是天方夜譚,完全是胡亂的臆想。
眾人的表現都在許滿倉的意料之中,他並不認為自己的提議會立刻被所有人接受。
“殿下......”
吉而思半晌沒有開口,此時卻低聲道:“您這個計劃,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許滿倉轉頭看向吉而思,一邊的達日阿赤和阿郎兩人都沒說話。
他倆的反應有點慢,現在還沒轉過勁兒來,以為許滿倉是說笑的。
“已經是春天了,冬天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雪,現在河岸加寬,一眼都看不到邊。”
“殿下想造船渡河,這實在是有點......”
吉而思儘可能讓自己的言語不那麼過激,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造船過河,又要在滋蘭國境內駐紮,這完全就是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實現。
每個人都是有侷限性的,就算見多識廣的吉而思也不例外。
蘭河對於所有北狄人而言都是天險。
在過去的數百年間,他們只聽說過少數橫渡蘭河的事,那些傳說也都發生在最寒冷的冬季。
即便蘭河被冰封,寬闊的河面至少也要走上一天一夜,更何況是其他季節。
滾滾的蘭河水就是所有北狄人心中的溝壑,在他們的意識中,渡過蘭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被逼入絕境,許滿倉也不會選擇這條路,畢竟太危險了。
蘭河河畔他經常去,知道那大河的寬度。
寬闊的河面加上洶湧的河水,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懼。
“你是想說,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許滿倉輕聲開口,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這個計劃若想成功實施,需要部族全體成員的全力配合,他必須要將自己的想法說清楚。
見吉而思輕輕點頭,許滿倉又道:“你們這麼想,巴爾思也會這麼想,王庭的其他人,自然也會這麼想。”
“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已經被逼入角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其實從最一開始,拓跋凌賜給許滿倉領地的時候,就特意選在了蘭河河畔。
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算計了。
只是許滿倉後知後覺,是最近才想清楚的。
“吉而思大哥,現在部族面對的已是死局,如果不出敵人意料之外的手段,部族就只有消亡這一條路了。”
吉而思聞言,陷入沉思,但他的表情還是說明了一切。
此刻他正在想其他的出路,而不是順著許滿倉的思路思考。
許滿倉又看向達日阿赤等人,輕聲問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殿下真打算過蘭河?”
達日阿赤面上還帶著驚訝之色:“您不是鬧著玩的吧?”
“關係到部族的未來,不是鬧著玩的。”
聽到這話,達日阿赤皺了皺眉,隨即沉聲道:“殿下,我們就真沒其他的辦法了?”
“渡過蘭河...這也太難了。”
說著,達日阿赤轉頭看向達克嘎通,道:“噶通他們部族當年也是渡過蘭河過來的,我聽他說過。”
“渡過蘭河的冰面,他們走了快兩天,有很多體弱的族人永遠留在了冰面上。”
“這還是在冬天,蘭河就和平地一樣,殿下,現在是蘭河的水最猛的時候,我們要怎麼過去?”
“憑几艘小船嗎?”
達日阿赤的話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