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思慮片刻依舊道,“河南王盛情難卻,豈能駁河南王一片熱心,不必勞民傷財,再建行宮。”
言畢,盧縮臉上的憂慮更甚,卻聽劉邦道,“盧館,速撒換洛陽城禁衛軍,吾與殷王、河南王同入王城,共同謀劃此伐楚大計。”
河南王申陽有些詫異,“撤換禁衛軍……”
不過申陽立刻明白其中之意,的確如此才能令人放心。
將心比心,申陽自己亦覺得如果王城內全是漢兵,他亦無法安枕。
如今既然從漢,既然決定跟著漢王混,那麼索性將誠意做到底,申陽立刻下令將王城內的河南軍全部撤出,自己命人迅速打掃寢宮,給劉邦騰空,自己則在洛陽城的一處別院住下。
劉邦這次本又欲拒絕,奈何申陽很執著,“昔日張丞相在此,申陽豈敢自稱為王,這周王之寢宮,唯有漢王當此住。”
張耳和申陽二位故人見面,各自感慨,申陽感念昔日張耳的寵溺才有今王洛陽之日,張耳自然是謙虛一番,言申陽本乃將相之才,具有王者之氣,為王者乃天命使然。
見申陽有為難之意,張耳推心置腹,方知申陽乃真心從漢,不願河南國平添戰火,希望能得到漢王的信任。
如何得到信任,首先便是這寢宮的去留,漢王坦然住之,其心必然信申陽,故而張耳便向劉邦建議,“此王宮如非漢王,何人可住?殷王、河南王皆乃降臣,自不能住,耳乃亡國之人,更不會有此心思,大王不必謙讓。”
張耳的確說的很誠意,劉邦心有此意,戚姬的眼神亦透著光。
劉邦知道戚姬動心,很想到曾經周王居住的地方看看,因為戚姬本是姬姓周王室後裔,洛陽對她有著難以描述的吸引力。
這些劉邦自然知道,在相遇的那一天便非常詳細查過此女。
戚姬雖然為戚鰓之女,但其實並非親生,乃義女,乃同族兄弟之女,戚鰓見其孤苦無依,便將其收為義女。
戚姬給劉邦的一個眼神便是千言萬語,劉邦心知肚明,但他還是向張良請教此事,詢問佔據洛陽寢宮是否合適……
張良的意思很微妙,“洛陽王城乃周之舊都,入住於此,有代周而治天下之意,有此天意,可住,然需加強戒備,便施惠於洛陽國人。”
詢問陳平,陳平則悄悄道,“大王欲得天下,洛陽王城何足道哉……”
這句話說的很阿諛,但卻非常霸氣,正合劉邦之意。
劉邦住進洛陽寢宮,宮中宿衛之事則由盧綰親自來抓。
戚姬入得洛陽寢宮後,花容綻放,如魚得水,竟開心的翩翩起舞。
舞袖,折腰,步法靈動,舞姿曼妙,竟讓劉邦看得有些痴。
看到這區別於櫟陽的宮殿佈置和修飾,戚姬隨心而發,翩翩起舞。
劉邦驚豔,“驚豔!此乃何舞,可有名字?”
戚姬舞姿漸緩,笑道,“此乃妾新得楚舞,未有名也。”
劉邦開心道,“寡人可稱之為……戚姬舞,若為楚舞,吾為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