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全城的防務工作的大權全部由李洵來主導,這是太守許志主動讓的權,在上次夜襲大捷之後,他反覆思量之後做出的決定,因為現在李洵在炎陽城是沒有正式身份的,沒有這個身份確實是名不正言不順。
還特意在眾人之前說了交接事宜,還說自己性格軟弱,不通兵事,但是今後人員調配,糧食補給,工程督造他來負責,攻防之事全權交給李洵來處理,但以後若出了問題,責任他也會承擔。
許志這人不愧是百年大家族培養出來的人才,拿得起放得下,最難得的是有自知之明,掏心掏肺的一番話把李洵說的也是感動不已,深深一揖,長拜不起。
拖了十幾天的攻城戰,現在才算走上正軌,就比如尹奇就派出大嗓門的傳令兵,高呼投降政策,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兵威武,不忍生靈塗炭,三日之後…巴拉巴拉一大堆。
這十幾萬人肯定是不會現在就來攻城的,什麼準備都還沒做呢,攻城器械也沒弄好,但是必須來這麼一趟,這就是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以勢壓人,讓你吃不好飯,睡不著覺,不戰自潰。
然後尹奇也就帶領著大軍稍稍退後,就在離炎陽城北城門3裡地的地方開始建造新的營寨,這個距離城內的各種兵器是肯定打不到的,但自己這邊要準備大型攻城器械,不可能隔太遠,不然都不好搬運。
然後以更高的要求巡邏,管制,恨不得用斥候把這周圍都鋪滿了,讓這個喜歡偷襲的李洵沒有可乘之機,或者巴不得他出城來戰。
李洵當然沒有頭鐵到現在去偷襲,對面就算是個傻子也會知道防備這一手,計謀不是這麼生搬硬套的用的,要結合天時地利與人和,甚至還有對方的反應,不能說你突然想到一個計謀覺得很好,然後就可以用出來,這個不現實。
其實楚威穿著那件騷包的黑色鎧甲,在城頭上,也在思考該怎樣守城,怎樣才能有一線生機,只是可惜他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
果然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叛軍果然來了,但出現的人並不多,甚至都沒有準備攻城,一些叛軍押解著一串人出現了,都是老弱婦孺,蓬頭垢面的,被麻繩繫著脖子,每兩人間隔一米左右,一共幾百人被推了出來。
人們是一邊哭,一邊挨著打,手裡還抱著一簸箕石頭泥土。
城上每個士兵都看見了這一幕,無名火起但是無從排解。
很明顯,叛軍想用這些父老家人來當擋箭牌,想先把護城河填平了,這是攻城前的必然步驟,不然後面的人和器械都無法靠近城牆。
當然也不全靠這幾百婦孺,而是還有民夫,士兵會混在一起,快速的進行這個工作。
這以人為盾的辦法也不是什麼新鮮的招數,大家雖然都知道它無恥,但就是有用,你要不要射殺這些人呢?
不殺,就眼看著敵人把護城河填平了,然後來攻打你;
殺,是對己方士氣最大的打擊,很多人會受不了,自己人甚至是先亂起來都有可能。
這個決定只能主帥來下,不管怎樣必須快速下令,不能等人家都填的差不多了,人肉盾牌的作用都要消失了,你才下定決心,咬牙跺腳表演一番再下令射殺,那樣估計人家死都不能瞑目。
城頭上的空氣都快凝固了,呼吸都格外用力,人人都有要窒息的感覺,還能聽到牙齒咬合摩擦的聲音,還有所有人的手都是緊緊攥著長矛、弓箭,彷彿是要把木頭捏碎一樣。
一路上都是這麼多天城內軍民挖的各種陷阱,坑洞,多出來的土都運到了城裡,但只要有人肉盾牌在前面擋著,後面民夫士兵處理這些障礙物是非常快的。
果然沒過多久,都已經有叛軍士兵把第一簸箕土石倒進護城河了,然後快速後撤,旁邊就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