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頭髮花白,一臉肅然阻攔大軍的艾應甲,李毅不知道是該佩服他膽子很大,還是認為他自視太高。
冠帶致仕,門生故吏,舊日同僚,盤根錯節的地方關係,這都是艾應甲的依仗。
這些依仗讓武官下馬,文官折服,也一步步加強他們這些官紳大戶的信心。
他們要權有權,要勢有勢,要銀子有銀子,要名聲有名聲。
在鄉野之中,他們就是土皇帝。
在地方上,他們就是無冕之王。
在朝廷上,他們依然有很強的影響力。
可惜,在準備造反的李毅面前,他們就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李毅目光凝視著傲然站立的艾應甲,平靜的道:“艾老爺,還請你束手就擒,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艾應甲昂著頭冷笑道:“老夫今日就站在這裡。你若是敢動老夫一根毫毛,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眼神冰冷,嘴角帶著幾分嘲弄。
“李毅,你怎敢對老夫動手嗎?”
一聲低喝質問。
艾應甲帶著幾分威勢怒目而睜,氣勢驚人。
就連李毅身後的官兵也是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他們身處米脂,自然知道艾家的能量。
得罪這等豪紳大戶,怕是一定會惹下大禍。
一道寒光閃過,虎牙槍的槍刃毫不留情掃過艾應甲的束髮。
艾應甲只覺得頭皮一涼,只感覺一撮撮頭髮從頭頂飄落。
那寒光斬過的凌厲殺機,讓他不由通體徹寒,一剎那直冒冷汗。
不管他如何高高在上,不管他曾經掌握了多少人的生死,可從未有過生死掌握在他人一剎那的感覺。
這種生死抽離,自己如同魚肉般任人宰割的感覺,讓他心底的傲然、儀仗一剎那煙消雲散。
就連支撐身體的氣力也彷彿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這就是紙老虎。
平日裡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彷彿無人能奈何的了他們。
但生死之間,那些傲氣、依仗全都化成了驚慌、膽怯。
望著神情呆滯的艾應甲,李毅冷笑道:“艾老爺。你們艾家確實勢大,可是再大的勢,也救不了眼下。”
艾應甲神情驚慌的道:“李毅,你竟然傷我。我艾家定然不會放過你。”
“今日之後,你艾家存不存在,怕也不一定了。”
李毅說完看向身後的飛山虎張勝,喝令道:“進攻。”
張勝讓旗手搖旗,戰鼓響起,輔兵手拿兵器,緩緩向官莊前進。
弓手率先進攻。
十數名弓手張弓搭箭,箭矢籠罩住城門樓。
城門樓上的艾家人只聽到箭矢聲,就有幾人被流矢射中,哀嚎的摔倒在地。
其餘人看到輔兵真的要攻城,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跑下城牆。
幾個家丁冒著危險上前攙扶艾應甲。
艾應甲掙脫後,站在城門口不願意離去,死死盯著李毅,大叫道。
“讓他殺,讓他殺。老夫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李毅握緊虎牙槍,看著頭髮披散,宛若老妖怪的艾應甲,眸子裡閃動著殺意。
艾應甲強壓心頭的恐懼,挺著身體道:“李毅,今日要想抓艾家的人,就踏著老夫的屍首過去。”
這時候艾萬年打馬飛奔而來,怒道:“李毅,莫要傷我父親,不然今日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李毅回頭嘲諷的看著他道:“艾將軍,我這是在處置案犯,你這是在公然阻撓嗎?”
這話,正是艾萬年剛剛說過話,被李毅複述。
他氣的雙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