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院很快就到了,餘穗還是什麼也看不到,卻可以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餘穗,你又跑哪去了?一點規矩都沒有,讓明珈姑娘好等。”有尖銳的聲音響起,餘穗分辨出說話的是阿意。
就是那個和宋驕陽身形相似,被逼著日日練劍的替身。
明珈從進府起就格外的高調,她的身份在侯府必然已不是秘密,有人來討好她也是理所當然的,餘穗並沒接阿意的話,她茫然道:“明珈姑娘尋穗穗所為何事?”
明珈沒有回話,餘穗甚至不知道她在不在。
只聽得有腳步聲漸漸的朝著自己逼近,緊接著,她敷眼的絹帕就被人扯了下來,餘穗眼前是明珈無限放大的臉,腦海還昏昏沉沉的,但幾乎是出於本能,她那雙眼睛一下子就變得空洞,瞳孔也失了焦距,木木的對著明珈。
“能…能不能把東西還我?”餘穗手伸了出去,她不安的朝著四周摸索著,手指勾住了明珈的衣襟,又慌亂地鬆開,急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不安,恐懼,緊張,她把這些情緒全寫在了臉上,眼角也不自覺的溢位了眼淚。
明珈微微彎著腰。
視線和她平齊,她伸出了手來,探向了餘穗的眼睛,留著長長指甲的手指直衝著餘穗的瞳孔探過來。
就算瞳孔失焦,餘穗也能感覺到危機,她手緊緊地攥著裙襬,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不要露怯,可呼吸卻有些控制不住的紊亂。
越來越近了。
餘穗都感覺到有東西,輕微地碰到了自己的睫毛。
她不受控制地吞嚥著口水,心裡不斷斟酌著躲還是不躲。
“別!明珈姑娘!不要!”就在餘穗終於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她身邊的苓兒顫著聲音驚叫出聲。
明珈的手偏了一下。
不再用指尖對著餘穗的眼睛,反而是用指腹按在了餘穗的眼尾,她拭掉了餘穗的眼淚,道:“嚇壞了吧?”
餘穗聽過明珈說話,她也知道明珈的聲音是倨傲的,高高在上的,可現在對方的語調裡卻盡是溫柔。
偏這份溫柔卻讓餘穗控制不住的背脊發寒。
她還在試探她,試探她到底能不能看見。
雖說刻意讓視線空洞,但餘穗是可以看到明珈,只是看到的有些模糊罷了。
她看到明珈就算彎腰,背脊也沒有絲毫的塌陷。
她看到明珈身上的華服逶迤曳地,華麗逼人。
她看到明珈的臉,也看到對方眼睛裡的探究。
餘穗強作鎮定,她疑惑地發問:“姑娘在說什麼?穗穗為什麼會害怕?”
明珈收了手,挺直了腰桿,居高臨下地看著餘穗:“沒什麼,只是好奇餘姑娘既是看不到,又為何以絹帕敷眼?”
眼尾處還遺留著明珈指腹的溫度,讓餘穗很是不適,餘穗面不改色地道:“世子說,穗穗眼睛與公主不像,他看了生厭。”
明珈嗤笑一聲,她手中把玩著那截絹帕:“我倒覺得這樣挺好,不然一個下賤的婢女,卻要比我生得像阿姐,著實讓人心裡生厭。”
話說完,她手一揚,那截帕子就掉落在了地上,她的腳不知是有意無意,又在那帕子上碾了碾。
餘穗像是看不到明珈惡意的動作,她伸出手來,倔強道:“請明珈姑娘把東西還給穗穗。”
她何嘗不知道,明珈那句話就是讓她做選擇的。
她選不戴絹帕,就是站到了明珈這邊,她若繼續繫上,那就是和明珈對抗。
可對她來說,她就只有一條路,畢竟若是沒有絹帕遮蓋,她這雙眼睛一定會露餡的。
明珈對她惡意這麼大,若是知道她不是瞎子,肯定不會饒了她的。
還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