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還以為你多清高呢,原也是會思春的壞丫頭。”溫玉調侃一句,這麼一鬧,她和餘穗之間倒真消了隔閡。
餘穗臉更紅了:“姐姐莫要打趣我,不過我聽說男人都是些不可靠的,偷腥是常有的,雖說姐姐和郎君也是青梅竹馬,郎君待姐姐也真心實意,道外面的人還是不得不防。”
後面幾句話,她刻意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
溫玉對姓陳的稱得上死心塌地,她不太好說姓陳的壞話,也只能透過這樣的提醒來讓溫玉自己去尋蛛絲馬跡了。
秦璟鉞說要她懺悔三天三夜,餘穗也不敢回去,鴉默雀靜的夏夜裡,她一個人蜷縮在後花園中。
索性夜裡有風,不似白日那般燥熱,除去些許的孤獨不安外,倒也不是那麼的難熬。
畢竟是在外面,餘穗也不敢睡覺,只趁著安靜的時候勉強眯一下,待聽到動靜,她便又爬起來跪著,一夜都如此迴圈往復。
天剛矇矇亮,後花園裡就熱鬧起來,時不時有丫鬟小廝經過,餘穗便也不敢再有別的動作。
等到苓兒來給餘穗送早飯的時候,就看到餘穗低著頭還乖順地跪在那裡,她褲子破了個口子,裙子沒辦法把膝蓋完全遮住,結了血痂的膝蓋格外的醒目。
青石板地面又硬又髒,苓兒終究不忍心,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來一塊布料墊在了餘穗的腿下,她道:“姑娘,要不還是奴婢去通知一下世子吧,天這麼熱,您這個腿若是一直不處理的話,怕是很快就潰爛了。”
除去血痂以外,膝蓋周圍已經有些黏膩了,餘穗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是…
她抿著唇,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苓兒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手也緊緊地攥住了她的袖子。
“怎麼了苓兒?”餘穗不明所以地問。
“蛇…姑娘,有蛇!”苓兒的聲音都在不停地發著顫,餘穗反手握住了苓兒的手,另一隻手扯下了敷眼的黑綢,果然見不遠處的草叢裡臥著一條漆黑的水蛇。
夏天本就是蛇蟲氾濫的季節,再加上她現在跪著的地方又在河池邊,出現蛇也不稀奇。
餘穗小時候,父親身體還沒出問題的時候,她就經常跟父親一起上山打獵,她從小膽子就大,對於蛇蟲這些東西也並不害怕。
只看了一眼,餘穗就知道這條水蛇是無毒的,她輕輕拍了拍苓兒的手道:“你現在可以去找世子了,就說我在後花園罰跪被蛇咬了,現在昏迷不起。”
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苓兒一張臉被嚇得慘白,餘穗卻半點兒也不含糊,直接拖著麻木的腿朝著那條水蛇而去。
背脊的衣衫都被冷汗溼透,苓兒實在不敢再看,她抖著腿踉踉蹌蹌地朝著臨濤院的方向跑去。
捏著蛇的腦袋,餘穗狠下心讓這條蛇在自己腳踝上咬了一個極深的口子,才剛把蛇丟進河裡,還沒來得及回到原處,她就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苓兒才剛走,不應該回來的這麼快才是,餘穗心裡頓時升起了警惕。
黑綢方才丟到了一邊,她也來不及遮眼,索性便用她一貫的招數準備裝瞎,可餘光一瞥,她就看到一個女子急匆匆的轉過拐角朝著她的方向跑來,正是溫玉!
平常總是將自己打扮得格外精緻的溫玉今日狼狽至極,頭髮散亂,裙襬上還沾著泥垢和草葉,像是不知道從哪裡摔了跟頭,仔細看去,繡鞋上好像還沾了什麼湯汁。
只看溫玉這副狼狽的模樣,餘穗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不小心聽到的秘密,莫不是那什麼陳管事對溫玉動手了?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
溫玉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餘穗,但是她沒有停留的意思,就要繼續往前跑,餘穗卻道:“溫玉姐姐,那裡有個假山,你先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