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硯的身體終於好了起來,他又一次坐上了去江南的馬車。
這次永明侯就好像是要彰顯什麼一般,弄出來的陣仗極大,叫了闔府的人都給他送行。
秦璟鉞本來派了姜闊來通知不讓餘穗過去,但餘穗念著這次溫玉也要跟著秦璟硯一起離開,她還是想送送溫玉。
前兩日她抽了空去找過溫玉,但溫玉好像有些忌憚什麼,不管自己問什麼,溫玉都是語焉不詳的模樣,也就到了最後,她才把翠枝交代給了餘穗。
翠枝可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對餘穗來說可是雪中送炭了。
可餘穗還是放心不下溫玉,總覺得這次溫玉跟著秦璟硯離開的事並不是那麼簡單。
侯府門口人多眼雜,餘穗又帶上了矇眼的綢布,只是這次她並沒有像以往那般選厚重的黑綢,而是讓苓兒替她尋了一條白色半透明的紗布,如此一來,便是遮了眼睛,也不影響視物。
還沒到侯府門口,餘穗就先聽到了侯夫人淒厲的哭嚎:“兒啊!我苦命的兒啊!侯爺你真是好狠的心,硯兒才遭此大劫,你怎麼能忍心又把他送走?”
秦璟硯也不想走,這會兒更是抓著侯夫人的袖子不放手。
永明侯則是面不改色的道:“行了,都哭了多少回了,硯兒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學些東西,時候不早了,趕緊上馬車吧。”
侯夫人搖頭,她攥住了秦璟硯的手,一副不願意鬆開的模樣,自打硯兒出了事,侯爺不讓她過問追查,已經逼得她心力交瘁,就連現在要把硯兒送走,她也是昨夜才知道的。
一想到她的硯兒剛遭了禍患還得再被送出去,侯夫人心裡就無法忍受,
僵持不下,永明侯乾脆上前兩步,伸手扯著侯夫人的手腕強行把她和秦璟硯分開,聲音裡還帶著些許的不耐道:“行了,硯兒去讀書,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至於如此哭天喊地?再者說了,等他學成了自然會回來,又不是一直不回了。”
提到學成,秦璟硯卻是打了個寒戰。
什麼學成?他分明去的不是書院,而是那四皇子所在的松原山,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呢。
想到明遠侯對自己的交代,秦璟硯都覺得尤其可笑,甚至不敢和秦璟鉞對視。
永明侯和侯夫人說話,視線卻在秦璟硯的身上,秦璟硯心裡明明抗拒得厲害,卻也不敢頂著永明侯的目光反駁。
鬧到這一步,他覺得自己還不如去那雲嶽書院來得輕鬆,至少在那裡他還不用擔心自己有生命危險。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上車。”永明侯又呵斥一句,秦璟硯一步三回頭地往侯夫人那裡看,侯夫人又撲了上來,死命的抱住了秦璟硯:“侯爺!你不能再把硯兒送走,就算要送,也不能用他的人。”
話說著,侯夫人目光有些猙獰的瞪著秦璟鉞。
她可不覺得秦璟鉞的人能把硯兒安全送達。
硯兒如今已經成了這般模樣,萬一再出個什麼意外…
永明侯的耐心被侯夫人耗盡,他直接揮了揮手道:“來人,把夫人拉開,扶二公子上馬車。”
“侯爺!您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對硯兒和妾身啊!”侯夫人還在哭嚎,卻已經被永明侯的親衛牽制著,再也沒辦法夠到秦璟硯的衣袖。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璟硯被人推搡進了馬車裡。
見永明侯實在不理會她,她那雙陰冷的目光又落在了溫玉身上,咬牙切齒的道:“這一趟你可得給我照顧好硯兒,若是硯兒出了什麼問題,你也別想活。”
溫玉點頭應是,肩膀都在輕微地發抖,哪裡用侯夫人威脅她什麼?怕是一開始永明侯就沒想給她活路。
馬車終於在侯夫人幽怨的目光下開始緩緩前行,侯夫人嘴裡的哭喊聲一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