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天氣,風裡好像帶來了刺骨的寒意,秦璟硯此刻切實體會到了什麼是走投無路。
有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還伴隨著侯夫人不耐煩的吆喝聲:“這大晚上的,不讓人歇息,把人都喊到這麼個地方來做什麼?”
自從秦璟硯之前被人算計了,侯夫人就一直對觀月居這個地方沒好感,這會兒人還沒到,不滿已經發洩了出來。
永明侯和侯夫人是在後花園撞上的,聽著侯夫人的抱怨,他緊鎖著眉,雖是一言不發,但臉上也能看到明顯的不耐煩。
秦璟硯已經聽到了侯夫人的動靜,立即提高了聲音道:“娘!救我!大哥把我扣在這裡了!快救我走!我…”
話說了一般,聲音戛然而止,秦璟硯面露驚恐地看著永明侯,就好像沒想到永明侯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硯兒!你怎麼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侯爺您可都聽到了,這世子實在是太過分了,硯兒好歹是他的弟弟,他怎麼能…怎麼能把人拘在這裡?”
侯夫人憂心著秦璟硯,根本沒注意到秦璟硯神色的怪異,她直接拉著永明侯的袖子哭天喊地的吆喝了起來。
永明侯臉色陰沉,不動聲色地撥開了侯夫人的手,就連腳步都朝著旁邊挪了挪,和侯夫人拉開了一點距離,才質問道:“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話間他已經越過了門檻,也看到了屋裡的場景。
只看到被秦璟鉞抱在懷裡的餘穗,他就感覺到了不對,這兒是秦璟鉞妾室的院子,秦璟硯卻出現在這裡…
“父親覺得呢?”秦璟鉞反問。
永明侯臉色鐵青,他直接轉身,一腳踹在了秦璟硯的肩膀上,把人踹得仰倒在地面上。
“哎呦,侯爺,您這是做什麼?硯兒你沒事吧?快起來。”侯夫人小跑著過來扶秦璟硯,嘴裡還說著不贊同的話。
永明侯道:“本侯做什麼?你怎麼不先問問這孽障做了什麼?”
“他做什麼了啊?就算硯兒有錯,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您至於直接上手嗎?硯兒他是個讀書人,身子骨不似世子那般,他哪裡經得起您一腳啊!”侯夫人說。
永明侯根本不理侯夫人的話,他直接推開了侯夫人:“來人,把這孽障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罰俸一年。”
“侯爺,您這是做什麼啊?二十板豈不是要了硯兒的命?您不能這麼對他!況且您連發生了什麼都不問,就直接罰他,這未免太不公平!”侯夫人又一次擋在了秦璟硯面前,態度強硬地和永明侯對峙著。
“這還用問嗎?你自己看不清楚?這孽障大晚上跑到鉞兒侍妾的院子裡,你還要為他開脫嗎?”永明侯不耐煩的道,目光更是連看侯夫人都不想看。
他之前怎麼沒發覺這女人這麼蠢?眼下明顯就是秦璟硯惹了禍事,他趕緊把人處置了這事也就揭過去了,若是再糾纏下去,真惹惱了那秦璟鉞,她以為這事還能簡單收場嗎?
事實上自秦璟鉞當初從東疆凱旋,永明侯就意識到他這個兒子絕非池中之物,小小年紀就有震驚朝野的功績,好好培養,一定能帶著他們侯府更上一層樓。
可有些事做過了,那就是改不了的,當初他鬼迷心竅,害了自己的原配夫人,扶了齊鳶入府,就註定了他和這個兒子必然要站在對立面。
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只能盡力打壓秦璟鉞。
這麼多年日日忌憚,永明侯早就不把秦璟鉞當做兒子了,而是一把隨時都可能刺向他的鋼刀。
哪怕那秦璟硯再不爭氣,永明侯也要更在意秦璟硯一些,畢竟拋除了秦璟鉞,秦璟硯就是他唯一的兒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永明侯才更迫切地想再要個兒子。
萬一秦璟硯真的扶不起來,他也還能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