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兵衛等人騎著馬回到渡橋的時候,右衛門早就在橋頭等得望眼欲穿,按照他們的約定,荒兵衛應該在天黑之前回到渡橋,但等到荒兵衛回來的時候,天黑了最起碼也有一個小時了。
“喂,我是荒兵衛,我們回來了。”荒兵衛在上橋之前,先衝著對面喊了一嗓子,不然萬一右衛門把他當成敵人給打了就鬧笑話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河對面舉起了一片火把,右衛門舉著火把站到了橋頭:“呼啦,荒兵衛,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哈哈,右衛門,你看看我帶了什麼回來?”荒兵衛放肆地大笑著:“我們的仇報了,我實在沒想到,葛西若智手下居然只有二十幾個人。我們只是上去射了兩箭,就把他抓回來了。”
“紅豆泥?”右衛門一臉的難以置信:“在白主的時候,他手下不是很多人嗎?對了,那幾個羅剎人呢?有沒有一起抓回來?”
“別提了,就屬那幾個羅剎人狡猾,看到我們過來,人家第一時間就躲進了樹林裡。”荒兵衛有點遺憾地說道:“你知道,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們都準備再在山裡宿營一晚了。我們的騎弓手,確實也沒法追進樹林裡面。”
“算了,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咱們抓到了葛西家的二公子,這是家主的心腹大患。”右衛門伸手抓住荒兵衛的韁繩,幫他牽著馬下了橋。
所有的人都很開心,他們冒險渡海到蝦夷這個不毛之地,就是為了葛西若智,現在抓到了他,意味著所有人都能在入冬之前回到陸奧國。大家歡歡喜喜地返回了札幌部落,右衛門派兩個人騎馬回去把這個好訊息報告給鬼庭良直。他們很想喝頓酒來慶祝一下,奈何札幌這裡實在條件有限,最後只能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壽司,把慶祝留到返回本州之後了。
就在荒兵衛他們慶祝的時候,弗拉基米爾等人也下了山,札幌這裡的平原空曠而寂寥,弗拉基米爾只能憑著下山時最後的印象,向著河水的方向前進。仍然跟以前一樣,從山上看下去近在咫尺的河流,卻好像怎麼走都抵達不了一樣。
幾個人的身體和精神都極度疲憊,但他們不敢停下來,弗拉基米爾之所以選擇跟在荒兵衛身後,是因為此前的大段路程上,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跡象。要想活命,就得儘量靠近有人居住的地方,不管這人是敵是友,終歸會給自己一點希望,最不濟的情況下,投降也是個很好的選擇。
隨著夜越來越深,氣溫也越來越低,幾個人的腿像灌了鉛一樣,越走越沉重。
“見鬼,那條河怎麼像永遠也走不到了一樣?”基洛夫嘟囔了一句:“明明在山上感覺下了山就到的,現在我們走了有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不要抱怨,我估算過,從山上到河邊最起碼有六七公里。”弗拉基米爾盡力鼓舞著士氣:“幾位,拿出大毛軍人的精神來,幾公里的路程而已。”
眾人不再言語,悶頭挪著腳步,向著那條心中的河流前進。又走了三四個小時,弗拉基米爾突然停住了腳步:“聽,好像有流水的聲音。”
眾人停住腳步,屏息靜氣地聽了一會兒。基洛夫興奮地叫了出來:“到了,我們終於到了,那條河!”
又走了十幾分鍾,那條寬闊的大河展現在他們面前,河水的流速不快,但河面的寬度足足有幾十米,貿然涉水肯定不是一個好主意。
“很好,小夥子們,遇到這條河,我們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大半。”弗拉基米爾及時地鼓舞著士氣:“慎太郎,你還記得當初怎麼過的河嗎?”
“我記得河上有木頭紮成的渡橋,不止一座。”慎太郎肯定地說道:“從山裡來的阿依努人想到蠣崎去做生意,都要從橋上走,我們下山這一帶應該有兩到三座渡橋,都不是很大,但人能走過去。”
“小夥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