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報警,一是害怕把他惹急了真的發出去,二是以他這些所作所為來看,等他再出來之後幾乎是毫無疑問會更加極端地報復我。”
她越說語氣越低,直到最後才輕聲道:“所以我才想著向您求助……我知道,我給您帶來好多麻煩。”
“所以,就算您以後再也不理我了,我也保證不會再繼續打擾您。”
“還有就是……您想讓我怎麼報答都可以。”
說到後面她顯然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滿心的低落和內疚當中,眼淚也又開始成串似的往下落。
邵廷注視兩秒,終歸還是抬手抹她的淚,聲裡難得有些無奈。
“怎麼這麼會哭?”
“你有什麼可以報答我?既然已經說過讓你來邵氏,就不會反悔。”
姜莞細白的指尖輕蜷了蜷,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我……我明天還可以去嗎?”
她仍有些朦朧的淚眼直勾勾望著他,模樣難得有些呆呆的,很叫人心軟。
邵廷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笑意,語氣沉緩。
“除非你自己不想來。”
姜莞自然連連搖頭,輕聲反駁。
“我想來,您明明就知道我想來嘛。”
邵廷低嗯了聲,不動聲色挪開視線。
“明天八點之前到公司。”
“至於那個穆霖,他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放心。”
姜莞濃睫輕顫了顫:“真的嗎?”
“嗯。”
,!
有什麼總算徹底落定,姜莞抿了抿唇,正要柔聲道謝時耳邊卻響起突兀的手機震動聲。
邵廷掃了眼螢幕便直接按了接聽,卻又在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話語時虛眯了眯眸,低沉的語氣中多了絲意味不明。
“死了?”
不知那端說了什麼,他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目光緩緩落在姜莞身上,緩緩開口:
“穆霖自殺了。”
*
從姜莞所在的小區離開時已經是九點多。
黑色賓利一路暢通無阻穿梭在去往朝陽區的迎賓路上,微醺的路燈光在行駛的車內流轉。
正好是紅燈的工夫,蔣言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看不清神色的男人,低聲道:“先生,你送姜小姐到樓下的工夫那邊打來了電話。”
“從文化城到醫院總共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路程,確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救護車上也從始至終只有醫生和兩名警察在場,看來確實是自殺了。”
邵廷靠在後座,半闔著眼,沉黑的眼底有著方才不曾顯露的深凝和審度。
“查他們的身份。”
之所以承諾姜莞不會再讓穆霖有出來的機會,一是確實有足夠的理由,二則是因為他見過太多如穆霖這般人的眼神。
偏執,不甘,憤恨。
還不要命。
那麼多槍指著的情況下還去奪姜莞的刀,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這樣的人一旦給他留機會,就是給姜莞埋了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而這同時也意味著他絕不可能自己尋死。
自殺的可能性為零。
背後有人動手。
縱觀整件事,應該還是個與姜莞有關聯的人。
蔣言當然也很快意會到“他們”是誰。
他忙應是,轉而又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姜小姐提到的穆霖的微博賬號已經聯絡讓人全部禁言了,這個穆霖的背景也確實基本與姜小姐所說一致,姜小姐過去真不容易,難怪……這麼依賴先生您。”
依賴……
邵廷目光微頓,卻沒有應聲。
他腦海裡湧出女孩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