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靜。
趙長霖徑直走了進去,在門口之時,身上那張御弓就已經被取下了。
任何人面見聖上,都不能隨身攜帶武器,就算是皇子皇女也一樣。
“父皇找我何事?”
行了一禮,趙長霖坐在了皇帝的對面,眉宇之間凝重,她知道父皇這個時辰叫自己。
應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霖兒,朕問你。”
“倘若,朕打算將這江山交給你。”
“可有信心?”
看著自己擺放在桌子上的玉璽,皇帝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和往日的家宴並沒有什麼區別。
“若是父皇信任,長霖自當萬死不辭。”
趙長霖規規矩矩的回答,雖然平日漫不經心慣了,但在這眼前的,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是一國之主,是掌握著天下命脈之人。
無波無瀾的回答,倒是讓皇帝輕輕一笑。
太像了。
太像她的母親了。
“朕是有此意,可霖兒知道嗎?前路艱險,道阻且長。”
“父皇若是不在了,無人為你傾擋風雪,也不要難過。”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他知道自己一旦駕崩,朝廷之內必定大亂,天下必定大亂,群魔亂舞,說不定還會掀旗而戰。
而儲君之位,久久空懸。
有心之人,數不勝數。
自己縱然是機關算盡,也護不了霖兒一世周全,就像自己已經貴為一國之君,萬人之上,卻還是沒能救回霖兒的母親。
“因為父皇相信,霖兒能夠解決眼前一切礙眼的人和事,誅盡天下邪魔之徒。”
但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讓他這個油盡燈枯的父親,替霖兒親手了結。
“父皇,何出此言?”
“今日不是圍獵嗎。”
趙長霖心中已然有了猜測,難道父皇是想趁著這次圍獵,試探自己身邊所有近臣的口風。
不——或者說是整個今洲城貴族之間的口風。
“是,也不是。”
“霖兒,你聽著,今天若是有一個人敢提出來質疑你,敢反駁你,通通格殺勿論。”
“斬草除根,不要給他們留下任何活路。”
自己當年就是因為太過於心慈手軟,才導致…霖兒沒了母親。
“是,兒臣知道了。”
上位者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將迎來萬劫不復。
……
夏知元被安排在了長公主的院子裡,不得不說這地方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不管是庭院之中的花卉植被。
還是庭院池塘之中栽種的荷花睡蓮,都是一片碧綠之色,十分惹人歡喜。
小荷葉上停著蜻蜓,振翅飛動。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兩聲蟲鳴。
不愧是行宮啊。
這避暑效果直接拉滿,令人渾身清爽,就像是置身在開了26度的空調房間之中。
“小姐…你說殿下是不是被皇帝陛下拉去給訓了?”
“我聽外面的宮人都竊竊私語了。”
“不過,她們都各執己見,春泥也不知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春泥只覺得自己腦袋大,宮裡的人思想好複雜哦。
“坐我對面吧,這有糕點吃不吃?”
夏知元嘴巴里塞了一塊蓮藕點心,藕粉細膩清甜,上面撒的糖霜更是一絕,似乎是和某種花瓣融合在一起,帶著一股淡淡的芳香味。
甚是好吃。
春泥被驚嚇到,連忙擺手。
“不不不,這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