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近衛軍的總統領,淩統本不用下跪,他所行使職權並無出錯。按照皇家規定,如果皇帝遇刺,那無論誰出現在第一現場,都要接受牢獄之刑。
但他之所以要下跪,是覺得自己冒犯了長公主殿下,他仍舊是皇帝的臣子,所以才會向長公主殿下下跪。
“你盡忠職守,可你知道嗎,你的雙眼被矇蔽殆盡,愚者只會成為他人的箭矢。”
趙長霖心中暗歎,父皇之前早就給過自己警示,他的死亡即日就要到來。
看來父皇早就知道了,文王有此異心。
也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淩統,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陛下駕崩!就應該把殺人兇手抓起來!”
“現在她不是什麼長公主殿下!”
“她只是一個殺人兇手!”
文王從龍床上抬起頭,他的眼睛此刻已經哭的微腫,聲音激昂,極其能夠帶動人的情緒,緊接著身後一堆近衛軍就湧了上來。
他們紛紛抽出自己的刀刃,動作整齊劃一,將趙長霖團團圍住。
另外一旁的群臣頭縮了下去,像鵪鶉一樣,唯獨幾個膽子大些的,一直在觀望這邊的狀態。
他們雙手緊緊的插進袖子之中,心裡不斷的在猜想著皇帝陛下駕崩之後究竟會是長公主登上王位,還是野心勃勃的文王。
“我以儲君之名詢問在場諸位,你們覺得…是我殺了父皇不成?”
趙長霖看著無數把寒芒對準自己的脖頸,昔日這群人還對自己稱臣,如今倒是刀刃相對了。
她不卑不亢,身姿挺拔,站在刀刃之中,對近衛軍的圍剿沒有任何懼怕之意,反而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前幾天的傷勢,讓趙長霖這幾日都沒有著胭脂水粉,可她這樣脆弱蒼白卻又顯得異常冷漠無情。
“你還要狡辯不成!”
文王暴怒起身,抬腳走了過來,身手矯健奪過一旁近衛軍的長刀。
“滿朝文武,為何一言不發?”
“諸位記著了,若有朝一日我——趙長霖…”
話至此處,破空聲響,一柄長刀砍了過來,趙長霖幾乎沒有猶豫,也沒有躲閃,反而是伸出手,直直的握住了那刀刃。
一旁有大臣看不下去,用袖子擋著自己的側臉,亦或只是轉過身去。
利刃劃破面板,猩紅色的血液流了出來,像是一條蜿蜒的小河,順著趙長霖的手掌,一直蔓延進袖子裡。
“登上這大寶之位,你們在場一個也別想逃,一個也別想獨善其身。”
她語氣發狠,狠狠的握緊那柄長刀,這副不要命的氣勢,就連文王都不曾料到。
眼神對峙,他有一瞬間的躲閃。
那是心虛,是害怕,是他看到了曾經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