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文王的步步緊逼。
趙長霖似乎早有預料,她掃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樊方,漫不經心道:“如何,事到如今東閣大學士還認為讓文王世子過繼到父皇名下,成為皇帝是忠君之舉嗎?”
樊方面色發白,他的手掌捂著自己的傷口,猩紅色的血液不斷從他的指縫之中流出。
打溼了他白色的袍服。
原來…原來…文王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可是現在自己知道又如何,那不照樣是無濟於補。殿下恐怕今日要命喪於此,他抬起自己渾濁的雙眼,看著意氣風發的殿下。
黑色的貂裘披在趙長霖身上,她乾淨的側臉抵著清晨凜冽的寒風,似乎不屬於這血色、這哀傷的任何歸屬。
樊方心中不明白,為何殿下現在還能做到如此鎮定,大敵當前,下一刻就是生死之事。
搞不好,連他們這群在皇陵跟前的文武百官,也要跟著遭殃。
“殿下何故著急?”
“今日過後,無論長公主殿下認不認子澄這個弟弟都已經無傷大雅了。”
“只怕,到時候殿下還得改口尊稱叔父一聲皇帝陛下。”
文王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指間豎起微動,對著山坡上的馬總鎮下了指令。
他心中甚是得意,嘴唇甚至不知不覺間已經翹起了一抹笑意。
今日過後,便將他們父女兩個一起葬入皇陵之中,自己就可高枕無憂,徹底成為這大梁王朝的皇帝。
到時候千呼萬喚,這龍椅寶座,後宮佳麗,全是自己一人之物。
文王緩緩閉上了眼睛,出乎意料的耳邊卻沒有響起那熟悉的箭矢之聲,沒有皮肉被穿過之聲。
不可能…!
他有些微微訝異的睜開了雙眼,只見馬總鎮的身後已然亂成一鍋粥,無數黑色的影衛從騎兵身後突襲,他們身上所穿的是影衛最高階的重甲,幾乎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甚至有為首的十人揹著重劍。
墨色的重劍,上面掛著銅環,叮噹清脆之響聲,幾乎能夠落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心中詫異。
這是影衛的核心力量,但由於裝備繁瑣,殺傷力極高,也尤為顯眼。
他們的職責素來是看管影衛監獄,若是沒有殿下的親自指派,這些人不會離開影衛監獄。
可是,趙長霖分明一直就在自己身邊,根本就沒空呼叫調令,況且今日還是皇兄下葬的日子,趙長霖更沒有時間去往影衛監獄。
那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過眾目睽睽的。
正當文王心中疑惑之際,就見遠處一抹晴藍色的身影,站在高崖之上,她騎著一匹高頭大馬。
呼吸急促,兜帽被風吹下,落在肩膀上。
“是她…?!”
這怎麼可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藥罐子,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所有的影衛調集。
荒謬,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叔父,我不是早和你說過了嗎,我有福星。”
手腕翻轉,劍柄抵著自己的護腕,凌眉一挑,趙長霖手中的長刃掀起一陣風浪,直直的對著文王的眼眸,劍刃停在文王的鼻樑前。
只要稍稍再進一分,頃刻之間劍刃便能刺進去。
“好好好,好的很!”
“我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你會將你的身家性命,系在那即將踏入黃泉之門的病秧子身上。”
“久病之人,能成什麼事…”
“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將十重劍調過來,恐怕,難道是用了巫蠱之術不成?”
哪怕現在局面瞬息之間被反轉,文王也不急,他反而朝前走了一步,手掌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