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書院前。
幾名書生在一起互相打鬧著,拎著個挎包,手中卷著藍色封皮的書籍,歡聲笑語。
而唯有一人滿面愁容,緊抿著嘴唇,和這群開朗的男書生們融入不進去。
“今日夫子所說,大傢伙可都記住了?所謂忠君之道……”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名書生用捲起的書籍敲了一下腦袋,頗為不滿的說道:“你這人真是好沒趣,好不容易下學了,不如想想…今晚去哪裡吃飯啊?”
“最近我家老爺子忙得焦頭爛額,都沒時間查我功課,地點你們定啊,我奉陪,反正本少爺有時間!”
幾人你推我搡,撞到了一旁垂頭喪氣的公子哥身上。
“你們幾個有完沒完!”
夏知松吼了一句,他怒髮衝冠,墨黑的眉毛擰巴在一起,這才讓眾位書生停了下來。
其他幾人聽到這陣仗立馬變得安靜,低著頭掃了對方一眼,面面相覷。
“夏公子,這是怎麼啦?”
而其中一人卻並不害怕雙手環胸,氣宇軒昂,他看著夏知松那副狼狽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不過,他並未說穿。
“關你什麼事,狗腿子。”
“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夏知松橫眉冷對,緊抿著嘴唇,非常不服氣,他就見不得這種不需要科考,有世襲官位的公子哥。
憑什麼同樣都是人,有些人不需要參加科考,也能頭戴烏紗帽,身穿紅官袍。
真真是叫人不爽。
“你說誰是狗腿子,我呸!”
“夏知松,如今誰不知道你老爹上趕著有人巴結,怎麼,這狗腿子莫不是說的是自己吧?”
對面尖酸刻薄,可又說的直擊要害,讓夏知松根本無言反駁。
見到夏知松熄火了,對面的公子哥乘勝追擊,可謂是一句比一句還要厲害。
“現如今整個今洲城中誰不知道,你老爹為什麼有人巴結,還不是因為你妹妹被選去做了殿下的伴讀!”
“怎麼,你還有臉說我?”
“我們家要是有這個本事啊,老子做夢都能笑醒。”
“各位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他張開雙手,白色的書生袍在風中舞動,眉尾上挑,模樣頗是得意。
身後一群簇擁著他的書生連忙拍手叫好,眾人似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還起鬨道。
“夏公子,這是好事啊,你以後也用不著在咱們書院補習功課,讀聖人書了——”
“你回家,去求求你那好妹妹,說不定你的好妹妹一心軟就去殿下面前給你求得一官半職呢!”
“大傢伙說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書院門口傳來鬨堂大笑聲,秋日松柏的清香裹挾著微風悠悠飄蕩在每個學子的鼻腔之中。
令人心曠神怡。
而夏知松卻並不這樣想,他幾乎氣得半死,被髮帶束縛的墨髮任憑風吹拂著。
在這一聲聲嘲笑之中,夏知松咬著牙關,漸漸的開始轉變了笑容,從怒不可遏到滿眼不屑。
“本公子和你們這群廢物說什麼,舍妹能得殿下的賞識,那是舍妹之幸。”
“你們還不如想想,以後在這今洲城如何立身吧。”
他似乎胸有成竹一般,這群人嘲笑歸嘲笑,可他們說的也是事實,大不了自己就去求自己的妹妹。
自己作為兄長,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再怎麼說,為了念及手足之情,夏知元也應該在殿下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
這有何不可?
受盡世人嘲笑又如何?只要自己手中握著官位,還不是有人上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