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霖說的認真,幾乎是直面自己的內心,因為她知道,如果此刻不說出來的話,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如今文王餘黨不日便會抵達庸河,一場腥風血雨的戰鬥在所難免,趙長霖捫心自問,但她心中有愧,因為她做不到心無旁騖的面對夏知元。
“知元亦是如此。”
“殿下,該到分別的時候了,溫香軟玉雖好,殿下也莫要多沉迷。”
夏知元的手指抵著趙長霖的背部,將人往外推去,趙長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順著她的意思,挪著腳步向外走去。
她看著在自己身後的夏知元,眉眼之間含著笑,一雙細眉,卻從不見憂愁,似乎早已知曉棋局終局的走向。
若說以前自己對知元的印象停留在冰雪聰明,那麼現在又是完全不一樣的認知,知元更像是在古籍中記載的——神女。
“恭送殿下…”
春泥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火夾子,方才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在心中告訴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看,非禮勿聽。
但是,即便是如此,依舊會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所以此刻春泥的臉頰要比自己的主子還要紅。
她壓抑住想衝上前去替自家小姐整理衣襟的動作,退到一旁。
趙長霖被她這聲喊聲給叫停了,停止住了往外走的動作,打眼一瞧,就見那精緻的爐子之中,燃燒著銀炭。
是了,天氣再這樣冷下去,恐怕不日便要落下大雪。
得多備一些銀炭,也不至於到時候冷天還得出去取。
趙長霖原本想過,如果自己特意囑咐內務府的人關照太后這方小院,必然會引起諸多不必要的視線打量過來。
所以,還是省事一些。
“可還缺些什麼?”
聽到殿下問詢自己,春泥連忙擺了擺手,表示並不缺任何東西。
“回殿下的話,在此處什麼都有,並不缺少什麼!而且…而且太后娘娘都把東西準備好了,奴婢方才只不過是去取而已。”
她一口氣說了一長段話,夏知元看她這樣子,都擔心春泥被自己的話給噎死,兩人互相對視一笑。
夏知元手指放在自己的紅唇上,不想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太開心。
但她翹起的眼角,卻是難以掩蓋。
“先把臉上的灰擦擦吧。”
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手帕,夏知元遞了過去,她的視線落在春泥白皙的側臉上,只見那姣好的臉蛋,有一抹黑色。
顯然是春泥撥弄炭灰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臉上,所以才會顯得如此滑稽。
“小姐…是春泥的臉上有灰嗎!”
“春泥這就擦!”
她驚恐的掏出了自己的帕子,往自己臉上擦著。
看到這一幕,夏知元不自覺的搖了搖頭,似乎早已習慣春泥如此慌張的模樣。
“殿下,知元送殿下一程吧。”
說罷,夏知元走向衣架處,從上面拿下了一件用於禦寒的披風,她搭在自己的臂彎處,又重新回到了趙長霖的身邊。
手指展開披風,仔仔細細的披在趙長霖的身上,夏知元低垂著眼眸,動作認真。
“傍晚風急,你身子又弱,還是不必了。”
儘管捨不得,但趙長霖知道這時候讓夏知元冒著冷風送自己一程,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今日一別,你我二人或許很長一段時日都不能再見。”
朝廷的事情,到現在都沒個定論,局勢風雲瞬息變化,所以她現在必須得專心抽出時間對付陸伯山。
不過多虧了知元給自己提醒,趙長霖心中已然有數,該如何取捨,該如何抉擇。
“知元正是知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