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殿下而變得嚴厲的話語,夏知元反而無奈的一笑,走到了殿下的旁邊,蹲了下來。
“知元,之前怎麼沒發現殿下這般無賴呢?”
“若日後殿下成了帝王,是不是也這般呢?”
她轉守為攻,將趙長霖的掌心緩緩攤開,指尖一點一點,一筆一畫的寫了一個字。
趙長霖原本還有些怒氣和酸澀在此刻煙消雲散,抬起眼看著她。
“你可知,還從來沒有人在我的氣頭上勸過我。”
“你倒是頭一個,就這般膽大?”
拇指壓上了夏知元的手指,她的手還有些冰涼,又惹的人憐惜。
趙長霖原本想捏一捏她,到此處又變得猶豫,最終只是拿拇指按了按,發洩自己心中的怒火。
可是她嘴上說的又是對夏知元的承諾。
“若我繼位之後,定然要讓知元入朝為仕途。”
“此般人才不可埋沒。”
殿下從來不說謊話,也從來不說假話,只要出口,必然成真。
就像殿下說不會追究她,不會問詢她究竟是以何種方法做到“天降神兵”果真就沒有再問過。
“那知元就在此先謝過了殿下對知元的賞識。”
“但,知元更期待的是,殿下明日登基為帝。”
……
文王餘黨盡數伏誅,而此次事件的主謀徐家軍卻成為了各位朝廷大臣爭論不休的議題。
有人主張亂臣賊子就應當誅九族,也有人主張如今北境戰線吃緊,士兵短缺,軍餉短缺,這麼多驍勇善戰的軍隊,死在自己人手中著實可惜,不如讓他們將功抵過和蠻族打上幾打。
如若贏了,便可以戴罪立功。
但這些都是後話,如今讓整個今洲城矚目的是,長儀長公主的登基。
這雖不是歷朝歷代來第一任女皇,但卻是大梁朝自開國以來的第一任。
所以,五湖四海皆為震驚。
一開始還以為文王會繼位成功的人都沒想到,叛軍直搗黃龍,兵臨城下,雄赳赳氣昂昂,卻會被一介女流之輩守住城門。
硬生生像個甕中之鱉一樣,主帥被捉,軍心潰散,大將戰死。
而殿下卻不費一兵一卒,似乎早就料到了徐家軍攻城的決心,特意讓徐家軍過了鐵橋,再行斷橋之舉。
這樣的舉措,是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就算是經驗老道的將軍主帥也不敢貿然實行。
城牆防線固然牢固,但是城門一旦要是沒守住,那就是直接把自己的脖子亮給了敵方軍隊。
和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但兵行險招,必然大勝。
只能說當今殿下,果然是膽識過人!
而在朝廷之上,卻有一人開心不起來,黑著一張臉,恨不得此刻就將自己身上的官袍一掀,打道回府。
此人正是前幾天被許家軍主帥放在馬鞍上,狼狽不堪被當成“戰利品”的忠勇侯——陸伯山。
他這幾日是今洲城之中的茶餘飯後的笑料,不同於殿下的人人誇讚,陸伯山可謂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從前他駐守邊關之際,別人酒到濃時還說一句少年英雄忠肝義膽。
如今夾起花生米,只剩下一個窩囊草包,不過是受了先祖的廕庇而已。
換成只公雞上來指揮打仗都比他強。
陸伯山想到此處氣得牙癢癢,這些沒有打過仗的人,懂個屁的仗。
若是那日他不大意輕敵,能夠僅憑一己之力就將徐家軍的主帥打退,那麼現在,即便是高傲如殿下,也要軍禮相待。
輪得到這些老匹夫來數落他嗎?
思及此處,陸伯山就只聽到耳邊一聲擂鼓聲響,連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