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愛卿,朕能明白你的憂慮。”
“只不過,朕有一件事想問你,若你身上長了一個毒瘡,你是用藥膏每日一敷,時刻警惕著毒瘡的狀況,還是長痛不如短痛,火燒刀子,將毒瘡之中的膿水放出來?”
這個舉例已經很明顯了,趙長霖相信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大理寺卿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應當不需要她再複述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果不其然,趙長霖說完之後,大理寺卿就愣在原地,相比於他們在文字裡尋找處處披露,小心謹慎,而殿下卻是截然相反,兵行險招,當斷則斷。
如若不讓老虎對人起了殺意,又怎麼能打死老虎,若是陸伯山一直做小伏低,在朝野之中不顯山不露水,即便陛下真想回收他手中的兵權,那也無從下手。
“微臣知道了,殿下之志當真是鴻鵠,是微臣鼠目寸光……”
聽到他這樣說,趙長霖打算乘勝追擊,從自己的桌面之中抽出了一個冊子,一挽衣袖,遞了過去。
“不,朕也有事要求段愛卿去做。”
“如今,朝堂之上,以男子居多,朕想讓天下女子也能為官,所以擬定了這份草案。”
聽到殿下所言,大理寺卿心中一驚,他身處要職,自然明白改革對於整個朝堂的體系來說有多麼重要,恐怕大梁王朝的半邊天都要改變了。
“陛下當真?若是此舉,必然會引發朝廷之上,群臣紛爭。”
趙長霖微微頷首,看著大理寺卿接過摺子的動作,繼續說道:“朕自然知,朝廷之上必有不少人會反對,但這件事,朕非做不可。”
就像當初,在這皇宮之中,無一人看好她繼位這龍椅寶座,可如今自己不也坐上去了?
她要做的事情,普天之下還沒有做不成的。
“可這…”
大理寺卿還在猶豫,如若自己出手,勢必會將整個段家卷下水,他捫心自問,朝堂之上,公平正義當然重要,可家族利益也是不可拋棄。
是父親母親養育他至此,他如何能夠代替整個段家做出這樣離經叛道之舉。
“若是一上來,便大赦天下,要求男子與女子平等,只會適得其反。”
“朕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朕要做的是,是從官家女子之中,挑選文才武略品德良好之人,擔任朝廷要職。”
這個過程必須得循序漸進,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但終有一日,大梁王朝會徹底改革。
這一盤棋的時間很長,但她有足夠的耐心,讓最終的贏家成為自己。
“朕記得,段愛卿的千金,文采韜略在整個今洲城之中都屬上乘,想來,可以一試。”
這既是邀約,是橄欖枝,也是一份風險。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槍打出頭鳥,若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麼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都盯著你的一言一行,找著你的錯誤。
這般巨大的壓力,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扛住的。
“陛下過譽,微臣的小女不過是略微懂一些書法,讀了一些大家聖人之書。”
大理寺卿並不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前去擔任官職,而是他害怕這會給自己女兒帶來無可挽回的傷害。
“不用著急,朕會等知元回來之後,再讓段愛卿作出抉擇。”
“想必那時,西州城已經不如現在這般荒涼,而是欣欣向榮。”
聽到這話,大理寺卿恍然大悟,之前他聽同僚說過,陛下執意要讓自己自己的心腹前去西州城是想攻打大羅國。
他還為此生了一場悶氣,大梁朝現在並不適合與任何國家開戰,最主要的是休養生息,讓百姓安家樂業。
這才是正道之舉,若是像萬德皇帝那樣,大興賦稅,攻打他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