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山看著前方停滯不前的皇家軍隊,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得意洋洋,手中握著的長槍甩了上去,蕩起不少泥水點子。
果然,把那夏家公子推出去做擋箭牌還是有一些作用的,陛下此刻竟然顧及自己心上人的兄長,不敢對自己有所動作。
他微夾馬肚,勒馬懸停,正打算呼喚自己身後計程車兵向前衝鋒,可是手上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指揮,就聽到旁邊的副官聲音焦急,急匆匆的看向自己這邊。
“不好了,侯爺……!”
“前方陣型變化…東側和西側正在不斷的增援,並無撤退的打算!”
原本,東側還有一處薄弱點,他們若是集齊全軍之力突擊,必然能夠,突破這斷子絕孫的漁網,可如今,這漁網的漏洞,卻漸漸已經被補齊。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想將…我們深深的困死在此處嗎?”
“不留一點餘地?!”
“那本侯必然也不能讓她如願!”
陸伯山打馬前行,也沒有去管自己身邊的副官,他高舉自己手中的紅纓長槍,大吼一聲,氣勢如虹。
“諸位將領!聽我號令!”
“全體!朝著東側衝鋒!”
副官原本還想勸誡,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如今這樣的困境,唯有死戰,方能破解。
趙長霖手中拿著自己的長弓,彎弓搭箭,瞄準了那被忠勇侯親兵架著的夏家公子,她眼睫上也已經落了不少雨水,但這並不能影響她在風雨中的判斷。
以往在山林中打獵,有時候天氣要比這惡劣的許多,趙長霖都忍了過來了,而今日,她的面前是赤裸裸的人。
清俊的下顎緊繃著,趙長霖手指快速,射出去一箭,箭矢劃破雨幕,對面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只見那柔弱的書生胸口上正中一箭。
猩紅色的鮮血暈染了他的衣袍,撕心裂肺的痛感,傳遍了全身,夏知松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扶起將要倒地的夏家公子,又是一箭從遠處飛來,正中那副官的眉心,眼眸睜大,瞳孔渙散,銀色的箭頭穿過他的頭顱。
一箭斃命。
“殺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戰不退!”
“榮華富貴,今日就在此一舉!”
陸伯山率先帶著自己的一隊兵馬,衝在前方,他的馬蹄越過,直接從夏知松的身體上無情踩踏過去。
原本還一息尚存的夏知松,被重重的馬停一踩,背部都已經被踩踏變形,無數骨頭從背部刺了出來了,刺破他的衣裳,讓他痛的雙手摳入泥土地中。
抬起那雙步入鬼門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陸伯山的馬尾,無數黑色的血液從他的鼻腔和口腔中噴薄而出,泛起血色的泡沫。
“我不會…不會放過你的…陸伯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一個個……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黃泉下…”
斷斷續續,夏知松最後的遺言還沒來得及說完,背後又是無情的馬蹄鐵踏來,將他踩踏成一團癟癟的肉泥。
趙長霖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動作,生離死別,她早就見慣了,就像父皇當初死在自己面前時,她也是一滴眼淚沒有落下。
更何況如今,這無足輕重的人在她眼中,掀不起一絲波瀾。
“列陣,今日,絕不能讓他們突圍。”
趙長霖冷靜的可怕,哪怕陸伯山打馬而來,一槍挑死了無數個衝鋒在前的兵卒,那杆紅纓槍,早就已經血淋淋的不成樣子,觸目驚心。
鈍刀割肉的聲音,掩蓋在這雨幕下,趙長霖只覺得天上下的雨,也開始變成猩紅色,不過,這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起步,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