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又是三支箭矢連發而出!
船帆不過眨眼間便燃起了大火,赤色連天,十幾艘船連在一起,烈焰見風就長,火舌立馬席捲船艙,甲板上的水匪猶如被穿在竹籤上的烤肉一般,發出了皮肉嘎吱作響的聲音。
“這火救不了…!”
“聽我的,立馬將小船放出來!”
作為一寨之主,他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自然明白現在這樣的局面是無法逆轉,當斷則斷,是作為一個英明的首領該有的行為。
“是,寨主!”
大風大浪裡來,大風大浪裡去,船上的水匪除了年紀較輕的,其他都是和寨主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也對寨主的命令奉若神明。
滾燙的赤風颳過鬢邊墨髮,趙長霖看見那如同苟命螻蟻一般忙碌的水匪,心中懸起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這百載傳承,兇惡之名,看來也不過如此,到底是西州城沒了守衛,百姓魚肉可欺,讓他們囂張至此。
“陛下,莫要再放火了,若是他們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那殿下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聽著鐵鎖連環嘩啦啦的響聲,夏知元卻毫不受影響,屍山血海是得到權力的必經之路,是為權者所必須經歷的事情,她從一開始的詫異到後面的見怪不怪,己然是風裡雨裡。
“知道了,知元總是這樣。”
趙長霖修長的指間,還夾著墨色的箭矢,她聽到夏知元的勸解,指尖上的箭矢飛快轉了一圈,雪白色的尾羽抵到了夏知元白皙的下顎上,意氣風發的皇帝用力一挑,夏知元的下顎微微繃緊,眼眸閃過一絲驚訝。
墨色的駿馬噴薄著溫熱的鼻息,趙長霖騎在馬背上,兩人的距離讓夏知元不得不被迫抬起頭,直視著殿下的眼眸。
四目相對。
趙長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她有沒有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知元的眼睛很好看,像是秋日裡一潭清澈的潭水,落葉沉澱,蕩起的漣漪,就是她琥珀色的眼眸,奪人心魂。
這樣的美,不是牡丹國色,而是秋日爽朗,讓人貪戀的一縷微風,潭面的波光粼粼。
“可是,朕喜歡你這樣…”
或許是擔心自己手中的箭尾將知元擦傷,趙長霖只是稍稍用力,又心疼的收了回去,將那箭矢握在自己手中。
“這時候,陛下還有心思說笑?”
感受到那力道從自己的下顎移開,夏知元眼角微眯,清淡一笑。
“是,朕知道今日大捷的頭號功臣是誰。”
“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能夠將這寨子所有的出入口和支流調查的一清二楚,想來這世間天下奇人也只有朕的知元能夠做到了。”
趙長霖伸出手,她繃緊的手臂在軍隊之中是如此的顯眼,黑金色的鎧甲彰顯著九五至尊的權威。
一個手勢落下。
只見兩邊的蘆葦蕩中晃晃悠悠的駛出無數小漁船,立在船頭的,乃是手執著一柄長刀的黑色影衛,他們臉上戴著面具,在做了虧心事的水匪看來,這就像是前來索命的閻羅惡鬼!
而小漁船裡頭,則是老弱婦孺,他們抱著頭,嚇得渾身顫抖,根本就不敢看站在船頭的帶刀影衛。
“寨主!”
“那是…那是…我家老子…!”
船上的水匪方才還不太信讓人通報的是事實,可是如今眼見為實、耳聽為真,他們如何能夠不信?
趙長霖手勢再度變化,躲在蘆葦蕩之中的軍隊立馬會意,領頭的將領立馬低聲呵斥,士兵們停止了射箭的動作。
“停止放箭。”
他們手握著弓箭,等待著長官的下一步命令。
赤色的箭雨漸漸停止,水匪們見暫時失去了危險,於是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