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灑灑的,這信紙總共用了三頁,才堪堪將這件事講完,夏知元指尖捏著信紙,只覺得,這空氣中瀰漫的藥草味,都不那麼苦澀。
門簾被掀開,身穿著漆黑甲冑的人走了進來,看這身形…並不像是夏知元熟悉的狄平,而是殿下!
“還在看這些?”
趙長霖伸出手指,落在了自己佩戴的墨色面具上,她修長的指尖感受著面具的冰冷。
方才,戴著面具,只是想試一下是否合適,在知元的面前,她無需隱藏自己的身份。
“是,殿下。”
“總算是找到了一封有用的信件。”
夏知元將信紙摺疊,遞了過去。
那穿過她胸口的箭矢還被放在床頭櫃上,雖然上面血跡斑斑,但對於夏知元來說,唯獨這樣,才能時時刻刻警醒。
有人正在暗地裡盯著自己的性命。
這幾日病情總是反反覆覆的,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夏知元知道系統也沒辦法干預,自己所受的這一箭,相當於是bug般的存在。
趙長霖接過信件,她漆黑的眼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來,最終停留在水匪、捕獸夾等幾個字眼上。
心中有了猜測。
購買大量的捕獸夾…一個各處逃竄的懶漢,必然手中掏不出這麼多銀子,他如果一口氣買了許多,那麼就證明,這人身後絕對不止自己一個人。
或許是以前和水匪有過勾結的,又或許是,當初沒有剷除乾淨的水匪餘孽。
不過…他們能夠現身在此地,那麼就證明,刺殺知元,必然有這群人一份力。
趙長霖將信紙合上,攥在手中。
低聲說道:“如今,並不是秋季,山野之中野獸稀少,買上這許多捕獸夾,恐怕他們不是用於捕殺野獸。”
聽到殿下的聲音。
夏知元點了點頭,用手指勾勒自己鬢邊垂下的碎髮,順在耳後。
儘管臉色蒼白,但夏知元還是衝著趙長霖柔柔一笑。
“殿下所言極是,只不過,我們如今得想辦法抓住這人的小辮子。”
“但是,又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所以,讓衙役官府去查是萬萬不可的。”
這是,夏知元之前就想好的,她故意讓各地府衙將這件事情鬧大,將自己受了重傷的事情傳的滿天飛。
無非就是想要這群躲在暗處的人放鬆警惕,或者謀劃著怎麼從重重防禦中,再給自己最後致命的一擊。
聲東擊西,這一招雖然無賴,但是,管用啊。
“那按知元的意思?”
“要怎麼實行?”
趙長霖儘管穿了一身影衛的服飾,看著卻怎麼也不像是影衛,反倒是那一身金尊玉貴的氣質,更加凸顯趙長霖像個閒雲野鶴的郡主。
……沒錯,這氣質有幾分像是無憂無慮沒有約束的趙以寒。
“當然是,派一隊汪汪小狗,繞後突襲。”
“就從捕獸夾這點開始查起,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最好…找到上荷村的村民們,瞭解一下賣豆腐的阿梅。”
“然後再以賣豆腐的阿梅為切入點,沿著阿梅周邊開始走訪調查,這樣,就能打消那群眼線的疑慮。”
“畢竟,這份檢舉書的側重點可不是捕獸夾,而是要我們找回阿梅。”
夏知元侃侃而談,她這模樣哪裡像是一隻兔子,分明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狐狸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汪汪…小狗隊?”
趙長霖手擱置在床頭櫃上,手背撐著側臉頰,一臉溫柔的看著夏知元認真的說出這五個字,不知為何她難得的笑出了聲。
似乎,近日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