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宮殿中。
宮思雨有些渾身不自在。
她的視線落在遠處的一盆蘭花上,翠色的葉片,看著甚是舒心。
就連山中,她也不曾見過這樣長勢極好的蘭花。
看來,這皇宮中,當真是天下之寶都應有盡有。
“二位怎的不喝茶?”
夏知元早就熟悉了這個宮殿中的每一處佈局,甚至就連殿下的摺子,她也沒少看。
因此雖同為臣子,但夏知元卻硬生生,更像是皇宮中的主人。
“這可是,上好的新茶。”
“不喝,錯過這回,下回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同樣是皇城中的貴女,諾寒雁被她一說,就勾起了肚中的饞蟲。
“那便謝過大人。”
“我這就不客氣了。”
她的淑女樣子,裝了這大半天,也快裝到了盡頭,夏知元看著只覺得好笑。
不過這茶嘛。
倒是好茶。
不是熟悉之人,夏知元才懶得拿出來招待呢。
“陛下換身袍子再過來。”
“二位可有什麼想說的?”
“趁著陛下不在,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同我說說。”
入主官場以來,夏知元自然知道,身為臣子,有些話可說,有些話不可說。
若是惹得陛下震怒,恐怕,大家都討不了什麼好處。
不過,相處這些時日以來,除了那一次在隆城中,陛下對著自己發了一通脾氣之後。
兩人也再沒有爭吵過。
夏知元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十分符合,那群大臣天天在奏摺上蛐蛐自己所寫的——“恃寵生嬌”四字。
“大人倒是客氣,可是大人…就不怕陛下生氣嗎?”
這是二人的再次相見,常年在下九流中摸爬滾打的宮思雨自然能夠看出陛下對夏知元不同尋常。
不過她有一點始終想不通,既然如此,那為何當初陛下捨得讓夏知元前來龍牙寨冒這個險。
這人說話也忒耿直了些。
若是陛下在此,說不定又要生悶氣。
搖了搖頭,夏知元否認。
“這世人皆道,朝野皆道,陛下喜怒無常,處罰人起來也從不仁慈。”
“可是,我並不這樣覺得。”
“若是陛下的喜好,讓人一下子就窺探而去,那豈不將來,整個朝野上下,按照陛下的喜好行事?”
“這世間,將無清明所在。”
站在屏風裡側,趙長霖靜靜聽著夏知元所說。
褐色的屏風,上面繡著連綿盛開的玉蘭花,上面似乎有一幽香味。
沁人心脾。
“哈哈哈哈哈,大人說的極是。”
“倒是我這莽草出生的草民,不懂裡面的彎彎繞。”
宮思雨也喝了一口茶,她這完全是謙虛。
看過原著的夏知元十分明白宮思雨根本就不是莽草出身,相反,她可以說是出身尊貴,只不過…私生子的身份。
讓她永遠也抬不起頭。
最終寧願放棄,苟活他人屋簷下,選擇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但她當初看到這裡的時候,確實是十分欣賞的。
手指捏在白色的瓷杯上,諾寒雁又偷偷打量著宮思雨。
心中幾分明瞭。
孃親和爹爹最近幾日,沒少和自己提起宮思雨的處境。
他們二人說,如若能混到這個地步,也算是沒有辜負將軍府。
所以,在陸伯山死後原本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諾寒雁心中也開始有了一抹希冀。
倘若自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