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老爺子這聲淚俱下的模樣,趙長霖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著臉,靜靜的聽著顧氏族人的啼哭之聲。
遠邊的龍旗招展,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夏日已經有些炎熱,其他坐在下位的大臣,也不時的朝著趙長霖的方向打量。
心裡正在暗自揣摩,陛下如今是什麼想法。
突然,站在一旁手拿著拂塵的太監匆匆的走了過來,在趙長霖在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趙長霖眉毛一挑,顯然有些意外。
“你是說,知元過來了?”
其他大臣,噤若寒蟬。
根本不敢吱聲。
若是旁的人過來也就罷了,可那女人——可是會巫蠱之術啊!
“回陛下的話,千真萬確。”
“是夏大人過來了,要見陛下。”
聽到,知元的名字。
趙長霖心中有些歡喜,於是微微頷首。
“帶她過來,坐在朕的身邊。”
其他大臣,在私底下喝酒的時候可沒少聊起夏知元這個妖婦,但是真當著皇帝陛下的面。
那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就算是想說什麼,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要是讓陛下聽見了,往心裡去了,那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別說這烏紗帽不會往上升,恐怕連腦袋都得掉。
今時今日,顧氏一族為何淪落到如此下場,他們心中清楚的很。
無非就是謀害夏知元。
眼神盯著遠處,其他幾個大臣就見,一瘦弱的身影,牽著一個孩子,走了過來。
那病弱的身體,似乎一陣風颳來,就要被吹倒。
夏知元手中執著一柄油紙傘,逐漸朝趙長霖的方向走去,她的前方正是方才去而復返的太監。
“大人,陛下叫您坐過去,同陛下一起。”
按理來說,臣子應當是坐在陛下的下方,可是,今日,這也應當沒有自己的位置。
夏知元想公私分明一下都不可以。
於是只能作罷。
“夫子…這群人跪在下面是做什麼?”
“他們是犯了錯嗎?”
趙明臺看著底下人,不禁有些害怕,大部分人的血肉模糊,渾身上下都淌著血跡。
看著就令人望而生畏。
她用力拽了拽夏知元的手腕,往夏知元身後的裙子,躲了一躲。
“是,今日來,夫子就是想教明臺何謂對何謂錯。”
夏知元的手掌落在了趙明臺的頭頂上,仔細的摸了摸。
她聲音放柔,一下子就令趙明臺豎著耳朵仔細聽,生怕自己錯過什麼。
諸位大臣看到趙明臺的臉龐心中俱是一驚,之前就有謠言傳了出來,說陛下心中已經有儲君的人選。
可是他們仍是不相信。
畢竟皇帝陛下如此年輕,就算是急於擁立儲君,穩定自己的位置。
那也沒必要在宗室子弟中篩選。
可如今看來,陛下這是真的有心儀的人選,還是個年歲不大的奶娃娃,若是從小培養,想必將來…定然是個極大的威脅。
這在場的官員中,有幾個是沒有見過趙明臺這張臉的,有幾個對這張臉可一點都不陌生。
這分明就是,博山郡王的妹妹。
“今日風大,怎麼出來了?”
或許是生怕夏知元受冷,著了涼。
趙長霖拿過自己的,披風,就蓋在了夏知元的肩膀上,對於怯生生跟在夏知元后面的趙明臺沒有過多的多看兩眼。
坐在臺下的大臣可都是人精,陛下這樣的態度,一瞬間又讓他們起疑。
難不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