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像個什麼樣子!”
聞聲被驚動的李進還沒有邁步進來,便遠遠地瞧見自己府上的小廝正拿著大棒子在打著什麼人,當即便覺得有一口氣血從心底裡往上翻湧著。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
似乎從江姝靜住進家中以來,這府上的風水就像是發生了問題似的。
處處事情辦不成,人人都變得荒唐起來。
如今這府上青天白日的竟然拿著大棒子打起人來!這哪裡還有一個書香門第,讀書人家的做派!
若是開著門叫旁人看見了,還以為他們家是山上的盜賊土寇出身呢!
李進一邊大踏步的朝著這邊走來,一邊厲聲斥責道:
“住手!”
可惜,雖然李進做著大司馬的官職,可他終究是文官出身,手腳上並沒有功夫,這官職和政績也是數不清的流水銀子硬生生的堆上去的。
他這一聲吼得,知道的以為他是在吼罵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和夫人小姐們開茶話會呢!
可以說是微風拂過湖面,微得不能再微了。
那些得了寶琳命令正打得上頭的小廝們壓根沒有聽見李進的聲音,眼睛餘光更是半點沒有分給旁的地方。
只是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正在地上翻滾的江叔父,手上的棒子不停歇的往他身上招呼著。
倒是站在一旁的江姝靜和寶琳聽見了動靜,都默契的連腦袋都沒有轉動一下,全當做自己沒有聽見。
一直到李進走到眼前了,才有小廝注意到自己老爺怒氣衝衝的臉色,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放慢了,收回了。
有人看見了,當然也就有人沒看見。
李進都走到眼前,那個小廝手上的棒子還在高高的揚起,那尖端甚至還沾著剛剛在江叔父身上剮蹭下來的泥點子。
就這麼直挺挺、大喇喇的杵在了李進的眼前鼻下。
一股子難言的腥臊味傳來,剛剛站定的李進險些吐了出來。
“滾開!”
李進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心頭的怒火,一腳狠狠地踹到了那個小廝的膝蓋窩上,將人踹到了地上。
那小廝一臉的怒容在看清面前李進的臉的時候消散得乾乾淨淨,連忙連滾帶爬的躲到了同伴的後頭。
好在李進也沒有工夫繼續追究他。
只因他看清了地上躺著的被打得“嗷嗷”叫的男子的臉,不由得心頭狠狠一震。
他......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來了梧城?還......搞成了這副樣子?
李進盯著對方雖然被汙垢遮蓋住了大半張面容但仍舊能認出來的臉,一時心中又驚又怕,腦中有千萬個念頭閃過。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抬起頭來去看江姝靜的臉色。
此時他心頭所有的念頭都被一個想法佔領了:
既然他能一眼看出來對面人的身份,那與他更為熟悉的江姝靜沒道理認不出來。
血緣相關,江姝靜竟然能這樣坦然地站在這裡看著自己的叔父被府上的小廝這樣大棒子招呼,難道說她已經知道了什麼?難道是面前這個蠢貨說漏了嘴?
李進被思緒牽絆住了動作,江叔父倒是眼睛尖利得很,隔著汙泥血垢一眼便認出來了面前站著的人是李進。
面上迸發出巨大的驚喜,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唯一救命的浮木一般,“嗖——”的一下就竄到了李進的腳邊,伸出手來牢牢地抓住了李進的褲腳,借力站了起來,躲在了他的身後。
身後傳來剛剛那股子腥臊氣,李進不愉的皺起了眉毛,下意識的就要挪動腳步遠離身後散發異味的人。
豈料自己的腳尖不過是剛剛挪動一寸,身後的人就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