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靜沒能在床上休養幾日,就得拖著病體起身伺候姜荷綺。
不過,姜荷綺的身體也沒康健到哪裡去。皇帝下令賞的那一頓鞭子用的是浸了藥汁勾了倒刺的骨鞭,她如今的傷勢也還沒好,一日三次的喝著宋太醫開的苦藥。
原因無他,是皇后親口吩咐的年前宮宴要開始操辦了。
說是讓姜荷綺親自操辦,可其實事事都是皇后那邊拿定了主意,然後再將單子由申嬤嬤送到芙蓉宮在姜荷綺面前過一遍而已。
申嬤嬤年紀大了,但腿腳倒是利索,一日七八次的在鳳儀宮和芙蓉宮來回奔波也不見累,倒是姜荷綺先撐不住拿了受寒的藉口懶得見她,最後都是江姝靜和申嬤嬤打著太極。
這一日,江姝靜捧著一疊子衣裙首飾並胭脂水粉從申嬤嬤處來,滿臉的不虞。
姜荷綺趴在軟榻上翻著書,一打眼瞧見江姝靜這氣呼呼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道:
“每回見了申嬤嬤都不高興,偏偏叫你喊旁人去應付她又不肯,這一回又是為了什麼?”
啪——
江姝靜將手中的托盤摔在了桌上,恨恨道:
“諾!這是皇后那邊特意送過來的衣服和首飾,還給了我一張小像,說是讓殿下宮宴那日按著上面的樣子上妝!”
姜荷綺掃了一眼桌上東西,紅豔豔的衣裙上面擺著幾枝圓潤珍珠串成的珠花,並一隻白玉雕花簪子:
“看起來還不錯,也就這衣裳的顏色豔了些,也值得你生這樣大的氣?”
“殿下,你當我為什麼要非要去和那申嬤嬤廢話?還不是為了打聽皇后到底想為殿下說什麼樣的親?”
江姝靜的眼睛裡都冒著火:
“居然是成安侯家那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沒本事也就罷了,居然還一直沒皮沒臉的跟在倚春風的紅豆姑娘身後,京城的哪家姑娘都不願意和他說親!”
“可皇后居然送來這樣一身東西,這裙子,首飾,甚至那張小像都活脫脫就是紅豆姑娘初次登臺揚名的裝扮,這不明擺著要讓殿下屈尊去討好那個蠢貨嗎?”
江姝靜望著面前過分張揚的紅色,恨不能立刻拿剪子把這鬧心的東西絞碎了:
“殿下,您難道就要這樣一直受她擺佈嗎?”
姜荷綺放下了手中的書,面容苦澀:
“姝靜,不是我不想反抗,只是我知道我的生母還在皇后手中,或許還有活著的可能。我不敢賭皇后的心性,只想著我在她手下聽話一些,我的母親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就能少受一點苦。”
母親......
這是一個充滿溫暖和思念的詞語,江姝靜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心中口中都泛起了苦澀。
若是易地而處,江姝靜知道自己也會和姜荷綺一樣,處處受制於人。
哎......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后一步一步將姜荷綺推入那名為姻緣的陷阱當中嗎?
江姝靜垂頭喪氣的嘆了一口氣。
倏然,江姝靜眸子一亮,想到了姜荷綺曾經說過的話:
“殿下,陛下呢?你覺得陛下也和皇后一樣,希望你嫁給成安侯家的那個紈絝子弟嗎?”
既然皇帝是為了離心皇后和姜荷綺,那勢必是不希望皇后一族的勢力過於強大的,無論姜荷綺是不是皇后親女,這樁姻緣都是皇后和成安侯彼此的投名狀。
姜荷綺撫掌而笑: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揚聲朝殿門外喚了菱角進來,吩咐她將皇后有意和成安侯結親的事情告訴皇帝。
“她們竟然不是你的人?”
江姝靜驚訝的盯著菱角離開的背影,不可置信的開口。
“不是,她們是皇帝從小就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