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走出了酒樓,陶阮阮則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妝點精緻的匣子推到江姝靜面前,低聲道:
“東西,我給你找到了,人,我也給你約來了。”
江姝靜獨身一人在包間內等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一個用灰青色長袍裹住全身,臉上覆蓋著同色紗巾的中年婦人推開了門。
那婦人立在門口,一雙眸子將獨坐於窗邊的江姝靜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終定格在她腰間懸佩的一枚白玉上,方緩緩開口道:
“您就是長公主府的江掌事?”
“是我。”
江姝靜看她這才邁步走進來關上屋門,緩緩放下覆面的紗巾,不由得輕笑道:
“秦夫人行事如此小心,避人耳目,莫不是在秦府連片刻的自由也難得了?”
秦夫人面不改色,扯著唇角冷笑一聲:
“江掌事以我母親遺物之名誆騙我來此處,莫不是專門羞辱我的?”
“秦夫人莫惱,長公主府的人絕不是信口雌黃之輩!”
江姝靜滿意於秦夫人的開門見山,乾脆地開啟桌面上的匣子,露出一隻牡丹花多寶手鐲:
“您請看看,這是否是您一直在尋找的陪嫁之物?”
秦夫人的目光在看到手鐲的那一刻起就移不開了,手指顫動,小心翼翼地用一方帕子包住手鐲舉起來細細察看。
花紋模樣,尺寸大小,都與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秦夫人又極小心的將手鐲轉到了牡丹花的那一面,果然在一支黃色花蕊上瞧見了一點細微的痕跡,頓時她的心跳如擂鼓,激動了起來。
“抱歉!”
秦夫人衝著江姝靜歉意的一笑,而後從隨身的荷包裡掏出一面流光溢彩的透鏡,對準了那細微痕跡處,果見上頭用極細的字刻著“蕊珠”二字。
那是她母親的閨名,這真的是她尋了多年的陪嫁!
秦夫人不由得喜極而泣,一雙眼睛裡流露出真切的思念哀痛之情。
這是當年自己出嫁的時候母親親自戴到自己手上的,她家境貧寒,這原是外祖母留給母親的東西,卻也是母親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陪嫁品了。
這手鐲陪了她數年,在父母身故後更是她思念雙親的寄託,可惜卻不慎遺失在了陪夫君上京的路上。
當時急著趕路不曾停留下來細細尋找,後來在京城安頓下來後苦尋多年而不可得,她早就不抱有希望了,卻不曾真有失而復得的這一日!
她尋此物多年,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此手鐲的模樣,可這花蕊處的關鍵卻是連她枕邊人也未曾告知的,所以她很確定這就是她當年丟失的那隻手鐲。
秦夫人攥著手鐲默默流淚許久,半晌才平復下來情緒,用帕子抹了眼淚,對江姝靜道:
“此物經年難尋,沒想到江掌事竟肯費時費力為我尋回。我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您需要我為您或公主府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