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已經各自忙去,唯有弦月依舊跪在原地。
弦月急忙伏在地上,說道:“主子,這次的事都是我的錯。”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謝長寧來的路上已然聽到事情的經過。
這次失鏢,說實話的確是她的責任。
弦月的故事就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這條蛇侵佔了她家的家產,害死了她父母,弦月去報仇的時候,失敗了,身受重傷,是謝長寧救了她。
她一直以來都想報仇。
押鏢的時候一路太平,誰都沒太在意。
在小鎮落腳的時候,她竟然遇到了那人。仇恨瞬間矇蔽了她的理智,她心裡不忿,夜晚便獨自前去尋仇。
朔月堂的人見她大半夜還沒回來,差了幾個手下去尋,這就給劫鏢之人有了可乘之機。
待弦月和人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劫鏢之人,可他們回來得太晚,失了先機,鏢就這樣在眼皮底下被劫走了。
謝長寧在她身邊靜靜地站了一會,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忽然,她嘆息一聲,這聲嘆息包含了無數的無奈和感慨,緩緩說道:“起來說話吧。”
“是。”
弦月起身,垂頭站在她身邊。
這次不僅是失鏢,堂裡還死了幾個兄弟,都是她的大意,才害死了他們。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謝長寧看著她的樣子,那滿是愧疚和痛苦的神情讓人心生憐憫。
但謝長寧知道,此刻過多的責怪並無意義,只是淡淡地說道:“你當初說想自己報仇,所以我也沒管,但是,明溪——”
姜明溪是弦月曾經的名字,謝長寧如今喚她本名,說的自然也是體己話。
“你要想單槍匹馬去報仇,肯定很難。人活一世,不是單憑一腔孤勇就能成功。須知,天時、地利、人和,皆可作為手中之利器,學會借勢而為,整合資源以達目標,此亦是智慧與能力之體現,你無需對此心生抗拒。
謝長寧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她的目光落在弦月身上,彷彿能洞悉她內心的每一絲波動。
弦月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但那微微顫抖的身軀逐漸平靜下來。
謝長寧知道,她這次聽進去了。
“你好好想想吧。”謝長寧說道。
“好......謝謝主子。”
弦月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她知道,謝長寧這是在給她機會,給她指引一條更加明智的復仇之路。
就在這時,初一又把那人扛了回來。
那人經過這幾番折騰,已然只剩一口氣了,腦子已經是一片混沌,嘴裡一個勁兒地嘟囔著:“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他的眼神渙散,哪裡還有最初的囂張和強硬。
謝長寧看著他這副狼狽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她知道,在絕對的實力和威嚴面前,敵人的防線終究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