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張聲勢,他們這是抓住了江諸好色又膽小的弱點。”江諸荒淫暴虐,雲敬梧知道其必將滅亡。
“確實是虛張聲勢。上卿姚歲站出來,說不願兩國就此結怨太深,說只要東霽割讓濟、漫兩座城池給西良,他能試著勸西良國主平息怒火。”
濟城、漫城就是這樣被自己的國君輕易拱手讓人的!東霽老國主在位時,東霽便是四大諸侯國之中最弱的一個,再經過江諸的揮霍,以及這兩年的天災和人禍,東霽在各諸侯國中的所謂“強國”地位更是搖搖欲墜。現在的東霽亟需一場令世人矚目的勝利來證明自己。
西良議事廳內,上卿姚歲亦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在眾位大臣皆建議“戰”的時候,姚歲建議“和”。
姚歲說:“大王,江桓新即君位,立威是他當下急需要做的事,而鎮關大將談域,因為濟、漫兩城,也是憋了滿腔的憤怒。現在的東霽萬眾一心,鬥志昂揚,而我軍並不如此。以非必勝之軍去戰必勝之軍,這是犯了兵家大忌。再者江酒非我西良人,為此而讓我西良將士去拼命,實屬不該。”
國主宇認真想想,也的確如此。
“那上卿認為當如何?”
“不若就答應了桓帝的條件,殺了江酒,捆了趙捲雲敬梧二人,這樣既能澆滅了東霽人此時的急盛焰火,也能彰顯我西良對東霽新國主的友好之誼。”
“諸位愛卿認為呢?”國主就此事詢問其他大臣,絕大多數隨即附和。
只有常鄯一人,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向大王提出了不同意見。“大王,我們何不把江酒、趙卷和雲敬梧一起殺了,然後將他們三人的屍身一起送還東霽。”
“為何?”
常鄯跪下解釋:“大王,此二人是癸乙的得意門生,亦是舒義的好友。依臣看,江桓想要活的趙卷和雲敬梧,非是為了報一箭之仇,而是想要重用此二人。”
“上卿覺得呢?”國主宇再問姚歲。
姚歲反問常鄯:“常大人,即便如你所說,又能怎樣呢?”這兩年,姚歲見識過趙卷和雲敬梧的能力,不過爾爾,當年國師所預測的自己的剋星,不過就是一個無稽之談,不然,自己也不可能靠吃藥治療一年之後便好了。
“上卿大人,此二人絕非池中之物,不可小覷。”
“好,常大人,那我們來說說此二人。趙卷自出師便輔佐江酒,為其出謀劃策許多,如若其真有本事,江酒又怎會有今日之災禍。而云敬梧,不過一個區區馬倌,說他擅政事,不如說他更擅商事,就是一個時常混跡於各個商鋪的無賴之徒。”
“可是,異人?”
“姚沫將軍同大王和我亦說過異人的事,可厲害的也是異人,而非雲敬梧其人,我們就算要利用,也該利用異人。”
“可是。。。”常鄯還想堅持己見,就是說不過上卿大人。
國主宇便出言終止了這場爭論。說:“上卿大人之才,天下皆知,實乃我西良之福。區區一個趙卷一個雲敬梧,何須擔憂?常大人,莫要再說了。”
既然國主都已經這麼說了,常鄯也就不得不閉嘴了。
事已商定,西良人即刻便行動,江酒好酒,他們便派人為之送上了一杯甘甜的瓊漿玉液。飲酒之前,江酒面向東霽的方向,跪下三叩首,然後笑了,那是放鬆的笑,舒坦的笑,瞭然的笑。
“夫君可有什麼要囑託的?”為江酒送行的是郡主夫人,她看到了江酒的笑,那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解脫,亦是她自己嚮往的輕鬆和解脫。
“沒有,生無牽掛,死無寄託,挺好!”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生無牽掛?死無寄託?”郡主喃喃自語,竟也跟著笑了,眼裡泛著淚花。酒的毒性很烈,只須臾間,江酒便口吐白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