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靈脩這樣一頓插科打諢,夙寒聲心情也好了許多。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見兩個道修從莊靈戈院中飛快衝出,厲聲對外面守著的人道:封鎖整個半青州!從此刻起不準讓任何人離島!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頷首稱是,飛快前去封鎖碼頭。莊靈脩臉色一變,霍然起身: 發生何事了?!
道修神色難看至極,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大公子……受傷了。明明只是輕飄飄的“受傷”二字,卻讓莊靈脩震在當場。夙寒聲: 師兄?
莊靈脩似乎
沒聽到他的話,繃緊下頜飛快衝進院中。
剛進去就聽到莊屈的咆哮: “有人盜取聖物之血,這傷口還未癒合,賊人必定還未走遠!給我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抓出來!
夙寒聲微微一怔,猛地記起樓船之上,那幾個元嬰似乎曾說過……活捉他,或許能用聖物的血開啟無間獄的界門!
拂戾族接二連三尋事生非,從襲擊樓船到聞道祭“聖人”,如今莊靈戈丟失聖物血,恐怕和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偌大半青州亂成一團,傾城而出前去尋找偷盜聖物血的賊人。如果不是夙寒聲誤打誤撞讓莊靈戈化為人形,恐怕根本無人發現聖物血被盜。
雖然那傷口還是新,但眾人毫無頭緒,根本不知要如何去尋找賊人。
天色已晚,夙寒聲幫不上忙,只好跟著崇珏去待客院落休憩。
半青州之人拎著燈挨家挨戶地去尋陌生之人,逮到一個二話不說就先下了獄,等之後再細細盤問。
整個雲汀中一陣喧譁吵鬧。
惟獨院落中點著燈,寂靜安寧。崇珏坐在連榻上垂著眸點香。
夙寒聲趴在小案上看著他的手,腦子不知又胡思亂想了什麼,在崇珏捏著香爐蓋時,骨節分明的五指微微一捻,竟然整張臉都紅到了耳根。
他“嗚”地一聲,一頭埋到臂彎間,羞憤欲死。
崇珏蹙眉看他。
想什麼呢,耳根紅成這樣?
“叔父。”夙寒聲埋著頭,甕聲甕氣地開口,妄圖閒侃來打散自己心中的齷齪慾念, 聖物血真的能開啟無間獄界門嗎?
崇珏盤膝而坐,閉著眸撥弄佛珠,淡淡道: “無間獄鎮壓無數拂戾族,只是聖物幾滴血,無法將其徹底開啟。
夙寒聲微微抬頭,只露出一雙眼來,眼巴巴看著他: “萬一能開啟呢?那下面的人是不是就能回到人間啦?
崇珏不想和他孩子氣的“萬一”分辨,只道: “或許。”
夙寒聲閒得慌,見崇珏愛答不理的架勢,小聲道: “叔父?”崇珏不理他。
夙寒聲還在惦記著莊屈教了此人什麼,悄悄地撐著連榻將半個身子支起,一點點靠近崇珏,試探著道: 叔父?
崇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少年人的呼吸灼熱,乍一靠近過來,崇珏撥弄佛珠的手一頓,微微張開眼睛就見夙寒聲正撐著手朝他靠近。
放大數倍的臉驟然靠近過來,崇珏瞳孔倏地一顫,竟然下意識往後撤去。
夙寒聲一愣。
崇珏往後躲去後也察覺到失了態,沉著臉重新直起身,冷冷道: 放肆,對長輩直呼其名,是誰教你的禮數?
“我……我在給叔父道歉呢。”夙寒聲慫了,小聲道, “那句話只是我一時失言,叔父不要生氣了吧,我回去就抄三遍佛經。
崇珏: 你……
他大概懶得和夙寒聲分辨,冷冷閉上眸將佛珠撥弄得飛快,看著都要冒火星子了。
夙寒聲不明所以,怎麼道了歉好像更生氣了?搞得好像他輕薄了此人似的。
夙寒聲剛恢復生機,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