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抬手箍住夙寒聲纖瘦的腰身,視線冷淡一掃,黑蟲倏地化為一綹綹黑霧,消散在原地。
好了,它們已死了。
夙寒聲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掙扎著將身上的衣袍往下蹬: “你幫我瞧瞧衣服裡是不是還有?!啊!大乘期的佛堂寢舍為何會有蟲子!
這不符合世尊的身份!
夙寒聲都被疹哭了,衣衫凌亂幾乎半裸著往崇珏懷裡鑽。崇珏輕悠悠地幫夙寒聲將衣衫扯下,敷衍地檢查了下所謂的“蟲子”。
他似乎很享受夙寒聲全心全意的依賴,無論是方才被嚇著時脫口而出的“叔父”,亦或是此時見了蟲
子下意識往他身上怕的本能。
崇珏眼眸帶著詭秘莫測的冰冷。他從始至終想要的就是夙寒聲潛意識的信任和依賴,讓他不會總想著要如何逃離自己身邊。
若夙寒聲能一直這般乖順,自己倒是可以一直扮演著令他心安的“叔父”身份。只要他乖。
只要他不逃……
“我不要在這兒睡了。”
夙寒聲抱著崇珏的脖子,眼眶通紅,手抓著腳踝上的紅痕,恨不得死了算了。
他悶悶不樂道: “明日我就回落梧齋——我的伴生靈也是樹,這麼多年了,都沒見它招這麼多蟲子咬我。
崇珏眼神倏地一沉,燭火躍動將墨青眸瞳照得好似一簇幽幽漂浮的鬼火。
夙寒聲敏銳地察覺到崇珏神色不太對,又後知後覺自己這個衣衫不整、還抱著尊長脖子的姿勢,還以為老古板又被他放浪的舉止衝擊到了,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小聲賠罪。
“我失禮了,叔父勿怪。”
崇珏抬手揮了下,重新將床榻清掃得一塵不染。
他神色淡淡,好似沒聽到夙寒聲要走的那句話,如常地拿出昨日的藥酒,握著夙寒聲要掙脫的腳踝,作勢要為他上藥。
夙寒聲蹙眉: “算了,我洗個澡就先回落梧齋吧,離這兒也不遠。”崇珏握著他腳踝的手倏地一緊。
夙寒聲一愣: 叔父?
崇珏淡淡“嗯”了聲,可卻不是答應的意思: “明日再說吧。天還早,不想多睡一會嗎?”
夙寒聲不明所以。
他先後被嚇了兩遭,就算崇珏將床榻重新整理,心中陰影仍在,就算深更半夜也想回落梧齋去,哪裡還能如常睡得著。
可不知是崇珏的語調太有蠱惑性,夙寒聲迷濛和他對視半晌,腦海中空白一片,就連琥珀似的眼神逐漸失去神色,喃喃重複道。
“叔父說的是,天還早,蕭蕭要多睡一會。”
崇珏笑了,獎賞地柔聲道: “乖,睡吧。”
夙寒聲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當即跌進軟枕中,只是頃刻便閉上眼眸,猝不及防陷入深眠中,溫順又乖巧。
崇珏扣著夙寒聲的腳踝,卻沒有再做“體貼的叔父”為他上藥,反而起身上前,墨
青眼眸像是醞釀著風暴般,滿懷覬覦的直勾勾盯著夙寒聲的睡顏。
少年眉眼比前世還要稚嫩幾分,是崇珏從未擁有過的朝氣蓬勃。
無間獄那種堪稱煉獄的地方,無所歸依的夙寒聲要想活命,只能緊緊攀住他這根救生浮木,一刻都無法鬆懈。
如今還未及冠的少年好像並未經歷過前世那些磋磨,身邊有師門、好友兩三,渾身仍然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不必再攀著浮木才能生存。
崇珏眼眸沉沉,寬大的手捏著夙寒聲纖瘦的腳踝踝骨,近乎不受理智控制地一寸寸用力。
「再敢打著逃走的念頭,我便將你的足骨一寸寸捏碎,讓你從今往後只能躺在榻上度過餘生。」
他要逃了。
崇珏漠然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