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瓊喝了口茶,撩起眼皮瞥了眼韓妙雲,“席家的名聲沒這麼容易敗壞,擺攤,又不是殺人放火”擺攤說出去不是那麼好聽,但她也不是那麼死板的人,半截身子都埋土裡了,重孫也快出生了,沒什麼看不開的。
韓妙雲沒想到老太太是這個態度,敢情他們都不怎麼出去社交,被嘲笑的只有她這個正經婆婆,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由掙扎道:“媽,她這樣也不利於養胎啊”
“她是孩子媽,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若是影響了,肯定會以身體為重,哪裡需要我們外人多嘴”何瓊是堅決不去做這個惡人,年輕人喜歡奮鬥,找點事幹,沒什麼不好。
看兒媳婦面上不甘心,她說道:“少折騰那些有的沒的,真擔心她的身體,找個人幫她一起分擔就是了”
沒得到老太太的支援,兒子丈夫都不理解她的苦心,韓妙雲一時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何瓊瞅了眼她眼下的青黑,說道:“想開點,年紀大了睡眠更要緊,等你到我這個歲數,什麼都看淡了”
一說到睡眠韓妙雲就氣憤,口不擇言道:“還不是昌鴻,天天就知道釣魚逗鳥,晚上還要和我吵”
“我看是你和他吵還差不多”何瓊一眼看破,說:“昌鴻什麼性子我最瞭解,心大什麼都不往心裡去,整天樂呵呵的,釣個魚逗個鳥也值得吵架,有時候你不嫌累我都嫌累,他也沒管你出去和別人打麻將、做美容吧,夫妻相互包容體諒,你們沒聽膩,我都說膩了”
韓妙雲張了張口,不全是釣魚這點事,不過給兒子下藥這事她可不敢說,說出來絕對沒好果子吃,扯了扯嘴角說:“我知道了媽”
在這個家裡,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韓妙雲都無語了,換任何一個豪門世家,聽說主母擺攤都要被笑掉大牙,結果他們一個個都無所謂。
她轉移話題道:“咦,周煙呢?”她從來不叫周煙大嫂,都是直呼其名,每次她來主宅,周煙基本都在,今天坐了半天都沒看見她人,有點奇怪。
“她去大雲寺燒香祈福了”何瓊說道。
韓妙雲撇了撇嘴,燒香拜佛也沒淨化她那顆紅塵心,說了句:“媽,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唸叨了一個上午,頭都被她念痛了,何瓊巴不得清靜清靜,突然想到什麼,問:“茵茵在哪兒擺攤?”
“三平街,您要是去看了就知道,那兒又髒又亂,人還多,根本不適合養胎,也不知道圖什麼”韓妙雲不死心說道,她巴不得老太太看到那環境趕緊勸阮茵懸崖勒馬。
何瓊揮了揮手,沒應,小兒媳心裡想什麼不用問也知道,韓妙雲自討沒趣,回自己的雲間小築了。
何瓊嘆了口氣,和一旁的梅玉說:“她現在行事越發不著調了,昌鴻也管不了她,我年紀大了有心無力,只希望她安生一點”
“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夫人這些年一直都是這個性子,也好,至少真實,有什麼說什麼,不藏著掖著”梅玉笑道。
何瓊揉了揉額頭,點了點她說:“你這嘴啊,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好聽的,她這人說好聽點兒就是小孩心性,說難聽點就是任性自我,昌鴻不管,我也不好說什麼,日子畢竟是他們自己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隨他們去。”
梅玉走到何瓊身後,中指輕輕放在她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著,說:“可不是,您呀,只管放輕鬆,等重孫出來了,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你說煊堯媳婦咋想的,怎麼突然就擺攤了?”她想到某個可能,立時坐起來說:“不會是沒錢花吧”想到這兒她有點坐不住了,但轉念一想,孫子可不是這種人,她又坐回去。
梅玉忍俊不禁:“老夫人想多了,我看少爺對少夫人上心得很,沒錢花不至於,應該是少夫人自己想做點什麼吧,我看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