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亂的一天!我不斷地在房間裡踱著步,彷彿這樣就能將心中的煩悶給驅除出去。
扮演郭佩文對我而言,簡直就是耗費心神,再這樣下去,就算我腦子沒問題,也遲早被逼瘋。
我一頭倒在床上,腦子裡將今天經歷的大大小小的尷尬事全都順了一遍。
郭佩文明明生病請假在家,但為什麼還參與了成人禮禮堂的佈置?這人不會是在裝病吧?
我皺著眉頭,想起來那兩個被我在街上偶遇的同學:於素和高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那個叫於素的人神情惶恐,像是有什麼藏不住的心事。不過鑑於我丟失了對他的印象,也保不準這人平時也都是這副患得患失的模樣——畢竟和他親近的高沐都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
還有隔壁那位徐晏,神神秘秘的,不僅不來赴佈置禮堂的約,還對我愛搭不理的,郭佩文熱臉只能貼她冷屁股。
要不是看在徐晏幫郭佩文寫了作業的份上,我一定會衝她翻個白眼。
不過這點也很奇怪,為什麼徐晏對郭佩文冷眼相待,卻還會幫郭佩文寫作業?難道說郭佩文拿了什麼事情要挾徐晏?我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
懷著萬千思緒,我逐漸墜入夢鄉。失去意識前,我暗自發誓——明早一定要去看看腦科。
一定要去!第二天清早,我兩眼一睜,就決定起身去醫院掛號。
然而我看了看所處的環境,卻又緩緩閉上了雙眼。幾秒後,我再次將明眸睜開。
怎麼回事?這不是在夢裡?
我用力揉著眼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酸癢的疼痛無時無刻提醒著我:眼見為實。
我再次從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唯一和昨日不同的是,我還帶著昨日的記憶。
這絕對不是科學能解釋的範疇了,我環顧四周,這房間極其簡陋,連個鏡子都沒有。而我有種預感,我現在的這具身體,也不是郭佩文的了,她更瘦削,也更脆弱,我光是從床上起來,就體驗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疼痛。
我推開房門,找到衛生間的鏡子,終於發現了我的身份。
——我變成了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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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秦蘭筠喊道,“小梁演得太好了!今天就拍到這吧,大家準備準備收工。”
梁芊還沒有出戏,她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試圖平復下心情。
“也算是接住恆洋的戲了。”梁芊道。
由於故事中的“我”總在更換身份,因此每一位主演都有機會飾演“我”。
而梁芊飾演的徐晏正是“我”的第二個身份,接在嶽恆洋飾演的郭佩文之後。因此,梁芊就必須按照嶽恆洋飾演“我”的邏輯,來承接她的表演。
這不是最難的地方,難的是隨著資訊的逐漸揭露,“我”在尋找著真實身份的同時,行為處事也逐漸發生著變化。故事中的“我”就彷彿一張白紙,嶽恆洋在上面塗抹了幾筆,梁芊就要接過來,再往上面畫上新的色彩。
而下一個白紙的持有者,就是計行之。
此刻,計行之正拿著個小本子,在片場裡記著筆記,方便自己消化角色。
“行之你也太努力了吧,”嶽恆洋驚歎道,“我都有點壓力了,我現在總覺得我在空明拍外景的那幾幕都演得不夠好,都怪我,太晚才把角色吃透。”
“你還演得不好?”計行之安慰她,“秦姐都沒怎麼讓你重複拍,不像我,一個打水漂的鏡頭,我拍了快五十條。”
“哪有那麼多?”秦蘭筠為自己澄清。
“前三十條的重拍原因都是因為你沒打起水漂吧。”梁芊緩過神來了,她淡淡地說道。
“還真是。”計行之撓撓頭。
“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