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生艙的重量其實並不算輕,儘管已經使用了比較先進的技術,但整體仍然和一個正常成年人差不了太多。
這個破損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維生艙,雖然裡面柔軟的部分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但也並沒有輕多少。
正常情況下這個東西肯定要兩個人或者王梟一人抬動,但時謹發動能力後,由於時間流速的變化,讓她也能獨自做到類似的事情。
時謹扯著維生艙一路狂奔,還不忘從植物枝條的縫隙中看一眼王梟。
只是這一眼卻把她嚇了一跳。
此時她的這位隊友雖然身體已經重新生長出了大半,但表面的顏色卻並非尋常的膚色,而是近似於膚色和樹皮顏色之間,就像吸收的生命力還沒有完全轉化。
儘管隊友此時看起來與怪物沒有什麼兩樣,但時謹也做不了什麼,於是她繼續返回,很快便回到了隊長身邊。
“這麼快?”
菲涅爾有些驚訝,即使是從時間流速減緩的角度來看,這個速度也太快了。
“維生艙距離王梟很近,並不在我們將其丟棄的地方。”
“嗯,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菲涅爾謹慎地下達了命令,時謹一把開啟維生艙。
在幾人的戒備中開啟的圓柱物體內部什麼都沒有,除了一本長著些許黴斑的筆記本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是?”
時謹話音未落,菲涅爾已是有些激動地將其拿了過去。
翻看了幾秒之後,他臉上的喜悅之情消失不見。
“您見過這本筆記?”
“見過,這是屬於唸的個人物品。”
菲涅爾合攏那本硬殼筆記,將其重新放了回去,若有所思道:
“你剛剛說維生艙並不在它本應該在的位置?如果我猜的不錯,應當是念殘存的意志幫助了我們,就像是之前幫助我們脫離險境那樣。”
對於這樣的推論,幾人都沒有回答。
雖然大家心中已經信了八分,但總還是感到由衷的惋惜,有不捨,有懷念,也有物傷其類的痛苦。
在這樣的靜默中,一聲令人心顫的怒吼從遠處傳來。
在層層疊疊,重複著新生與死亡的枝條之間,王梟的吸收能力似乎達到了某種極限。
他的身體已經修復完畢,但周圍植物的凋零速度卻明顯減慢。
有著近乎無盡的生命力可以隨意吸取,在大部分情況下來講都算是好事,可現在則不然。
這些可怕的如同動物一般的植物,只要短時間內沒有殺死,就會一層一層的疊上來,如同細細密密的漁網阻攔所有的生機。
在完成了一次爆發之後,王梟露出了大半的身體,只是半邊身子和小部分的腿仍然被緊緊纏繞。
發現了隊友的頹勢,信標和時謹等人皆是面露難色,但只有菲涅爾,這一次他卻直挺挺站了起來,像是休息完畢打算繼續衝刺的猛獸。
菲涅爾大步向前,一點點開始加速,與此同時,他自信的聲音也傳入了幾人的耳中:
“看得清楚嗎?清楚就好,因為這說明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
幾人從後半夜開始逃亡,直至凌晨時分引爆能量電池,然後王梟被植物團團包圍。
而菲涅爾沒有選擇繼續撤退,不只是因為他重視隊友的生命,也是因為對自身能力的自信。
即使是有著完全無法忽視的短板,菲涅爾在能力考核中仍然拿到了b,甚至在魔鬼訓練後被評級為b+。
這樣的評級當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純粹的強大。
看著隊長遠去的背影,一向話不太多的傀儡師低聲吐出了一個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