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裡,三人無聲地沉默。
盧克看著那少年手中的通訊器,感覺自己的心跳在短暫停滯後爆發性加速,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不斷上湧。
那個通訊器,那個因為常年被揣在衣兜內使用而稜角處漆皮出現磨損的通訊器。
那個貼著泛黃貼紙,邊角處有些翹起的通訊器。
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盧克的思緒被翻湧的疑惑淹沒,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
當盧克發現父親的身上沒有通訊器的時候,一個奇異的想法就已經出現。
他的父親,那位總是不苟言笑的人,從來不會做無用的事情。
如果他有時間給自己錄製遺言,那麼絕不會沒有機會將那通訊器毀掉。
也就是說,這個如同信物一般的物品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父親允許的。
【信徒】是殺死父親的組織,他不可能把通訊器交給自己的敵人。
而現在,通訊器出現在了奪心魔的手中,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自己在追查的奪心魔和【信徒】存在聯絡,但應該是敵對的聯絡!
大量的資訊衝擊讓盧克的大腦直接報錯,甚至主觀忽視了這個邏輯鏈條中諸多不合理的部分。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中,總還是無法想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那樣不合理的事情。
就在他的大腦陷入思維滯澀時,盧克耳邊忽然傳來了帶著些許失真的呼叫:
“隊長,隊長,是需要增援嗎?
“喂喂,隊長能聽見嗎?如果沒有回應,應急預案將在三十秒後啟動……”
“沒事,是誤判,你們繼續工作。”
盧克強裝鎮定回覆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
“監視計劃從兩班倒變為三班倒,目標死了好幾個了,人手沒那麼緊,讓大家多休息一下。”
“好的收到。”
通訊結束通話,盧克板著臉看著面前的少年。
“您很識時務。”
那個頭髮偏灰的年輕人呵呵笑了一聲,側身讓開了道路:
“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是陷阱,但並非陰謀。
這是毫無疑問的陽謀,只要盧克還記得自己為何踏上覆仇之路,只要他還想要查清父親的死因,就必須跟上面前的年輕人。
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傢伙,自己只需要勾勾手指就可以將他碾成肉末,但現在的自己卻無法做到。
至少當前的能力還足以自保。
盧克心中暗歎一聲,撤去了籠罩在埃爾身側,正隨著他的意志緩緩收縮的防護罩。
“還有一個條件。”
那少年忽然說道。
“別太過分。”
盧克感覺自己的忍耐程度已經臨界極限。
但那少年卻似是沒有察覺,繼續認真解釋道: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接下來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說話。
“一定要回答的問題儘量用點頭或者搖頭即可。
“我再重複一遍,這是為了‘你的安全’。
“明白了嗎?”
盧克深吸一口氣,面上帶著些不服氣的表情點了點頭。
埃爾頓時笑了出來。
這個他知道,林醫生說過這個叫,叫,口嫌體正直。
三人先後走出了巷子,來到了相對寬敞的道路上,隊形從前後包夾變為了左右環繞。
盧克對此並不在意,只要自己想走,這兩人定然是攔不住的。
這是去哪?
他很想問出這個問題,可惜不被允許。
此時的三人就這樣在天黑後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周圍不是